很快一鍋生煎包新鮮出爐，少年被杵在門口的沈之凝堵個正着，“咳，麻煩讓一下，小心燙。”

後者恍然回神，腳步下意識往邊上挪，冷不防一滑，呃……看來她是要和地磚來個親密接觸了。預想的疼痛并沒傳來，倒是撞進了一個結實的胸膛，鐘意無奈，“沈同學，廚房地滑，小心腳下。”

重新站定，剛才的貼近讓她不自覺臉紅起來，“謝謝，我……就是來洗個手，嗯洗手。”說着向水池走去。

鐘意随她去了，叮囑幾句，獨自去前廳上菜。再次回到後廚，見她不僅還在，甚至一會湊近觀察包好的包子，一會研究肉糜餡料，搗鼓的樣子活像個初來打工的廚房學徒。“沈同學難道也想來這裡勤工儉學嗎？”

被點名的女生鎮定自若，“怎麼，難道你看不上我？”

鐘意一滞，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老闆的及時出現打破了尴尬，“小姑娘，話不能亂說喲，小鐘怎麼可能看不上你。”

後知後覺發現剛才的話似乎引起了不必要的誤會，沈之凝有些不好意思，“老闆，鐘學長是在這打工嗎？”

中年男子剛進貨回來，拾掇好食材，耐心解惑，“是啊，我們小鐘可是不錯的小夥兒，不嫌棄我這又舊又小，一人頂三人的活，社會上可招不着這樣肯吃苦耐勞的年輕人喲！”

說罷暧昧地盯着鐘意，“你這臭小子，什麼時候交的這麼水靈的女朋友？”

少年聞言迅速臉紅，“王叔！别亂說，她是我學妹。”

男人顯然一副看透不說破的樣子，擺擺手，“得嘞，是學妹是學妹，我懂，嘿嘿。”

鐘意不語，思慮再三，拉起沈之凝的衣袖走到門外的空地。

沈之凝還沒來得及開口，面前的男生忽然掏出一沓零錢交到自己手上，“這是上午我妹妹的門票費用，謝謝你，沈同學。”

“喂！等等！”忙拉住欲反身折回的鐘意，“鐘學長，電話裡咱們不是說的好好的嘛，談錢多傷感情，再說你不是也請我們嘗到了好吃的點心嗎？抵啦抵啦！”

無聲放開女生的手，“收下吧，我不喜歡欠人情。”

救命，怎麼會有如此一本正經的人啊啊！沈之凝上前攔住對方，将零錢物歸原主，“還給你啦，這些都是你的辛苦錢，我不收。”生怕他又繼續推脫，奶聲奶氣地威脅，“你再還給我的話，我……我可就要跟你回家了啊！”

“你——”鐘意無奈，隻得先把零錢放回褲兜。

沈之凝稍稍松了口氣，掏起手機，“鐘學長如果實在過意不去的話，就加我下好友吧！有空的時候能幫我指點一二，我就很謝謝啦。”

鐘意别過臉，“沈同學，其實我沒有社交軟件。”

“哈？”這回答倒是超綱了，沒社交軟件？什麼年代了，難不成還活在書信時代？

見她将信将疑，鐘意隻得從口袋拿出手機，一款年代久遠又摔痕無數的老式純色機器，甚至屏幕都沒有觸屏功能，“看到了吧？”再次重複，“我确實沒有社交軟件，所以沈同學要是想……”

“沒有也行！”沈之凝趕緊收起最新款的iPhone，生怕他覺得自己驕奢浪費，沒來由覺得有些心酸，“那就短信吧！短信也能聯系！”說罷快步離開，還不忘回頭重申，“不許不回我信息哦！走啦，鐘學長後會有期！”

鐘意望向手中的老式手機，良久，默默收回。

他想，有些鴻溝，注定是無法逾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