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港口發生的慘狀如實的反應在羅長明身上,毫無疑問,敵人來的很快。此刻無需任何急電再來傳遞信息了,事實已經證實參議院是真的故意引狼入室。
仿佛看見了無數駛過港口的敵機,停靠在基地的飛機和艦隊頃刻和火海融為一體。
為什麼?
羅長明哽在喉嚨處的疼痛迫使他無法言語,掙紮的身體努力向上想要抓住什麼。
“祖國!”
副官握着羅長明無力的雙手,看着冷汗浸濕了對方的鬓角,他從未見過祖國如此狼狽,即使在經濟極劇危機的時候也沒有。
悲痛不加掩飾,副官強撐起羅長明的身體,想要将他挪到床上。
溫柔的觸感此刻并不能撫慰僵硬痛苦的靈魂,羅長明聽到了嘈雜的驚呼聲,連着幾聲槍響和慌張的腳步聲。
“哥哥,哥哥在哪裡。”羅長明喃喃低語,想到了還在陸軍部隊裡的博浦堡兄長。
誠實不一定正确。
副官沒聽清,他正要開門去查看情況,卻猛地被重物掄到了地上,發出巨響。
血腥味瞬間散開,副官臨死前沖着來人喊道:“你們會遭報應的!”教養頗高的副官從未講過髒話,此刻想罵卻找不到任何話語。
最終,他也隻能停留在想這一步了。
羅長明看不清兇手的臉,他眼前隻有大片的色塊,什麼都辯識不出。
“祖國先生,很抱歉,您的副官想要透露的消息實在有點多,這對大局影響嚴重,為此我們不得不選擇了這個暴力的方式。”谄媚的聲音在靠近。
“他的家人會得到很好的照顧。參議院也批準了他父親的升職文件。”
“……”
羅長明如願的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前線的艦船上了,水門宮奢華無比的裝潢和空氣中散發的清香是那樣的熟悉。
敵人突襲了核心港口,所在城市和周邊地區民衆傷亡慘重,所有停靠的飛機和航母通通損毀。人聯群衆義憤填膺,認為這是赤裸裸的挑釁和威脅,一時戰時債券售賣一空,各地征兵人數也得到猛增。
參議院議長和衆議院代表們紛紛發表演講,發誓會拼死保護國家安全和取得勝利。
“這是誰的主意。”羅長明坐在床上,房間裡裡外外安排了很多人,都是人聯不熟悉的面孔。
時任議長的是寡頭公司的代表,他平靜地回答道:“每一個議員,先生。”
“我們願意承擔您的怒火,哪怕您選擇立刻革去我的職務,重組整個議會也沒有關系。我們隻有一個請求,請在戰争結束後施行。”
“這場勝利,是人聯稱霸的必要前提!”
“您現在生氣痛苦,可人聯的未來,您的未來将是絕對的坦蕩!”
……
羅長明緊攥着拳頭,他無法控制地咬傷下唇,俯視着姿态極低的議長:“人聯不會和你們走在同一條道路上,卑劣的野心家,你們眼裡隻有綠花花的聯币……”
“下地獄去吧!”羅長明說完才意識到,對于議長來說,地獄沒有什麼不好,他沒有信仰,毫不在意。
“如果我堕入地獄能讓您淩駕于塵世,那麼我可以現在就去。”
瘋子,都是瘋子。
……
醫生試探性地詢問:“還會疼嗎?”
羅長明從回憶中回到現實,默默地搖頭。他看到了醫生給他準備的上衣,是從他辦公室取出來的襯衫。
幫忙遞到眼前,醫生強行擠出一個笑容:“現在我也知道了,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
用看傻子的眼神掃了一眼醫生,羅長明系上了上衣紐扣:“你是說外頭那些蠢貨?你還怕他們來暗算你?”
十幾年的時間,情報局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已經淪為曆史。現在的大部分都是酒囊飯袋,少部分瘋癫成性,正常水平屬于罕見物種。
讪讪地收拾好桌面,數着膠囊的顆數,醫生補充了一句:“情報局我知道,哎呀,他們的水平嘛,不能多指望。我隻是想問問,那些人,額,他們會不會。”
瞟了一眼醫生的白大褂,羅長明表情有那麼一絲的異樣,随即冷冷地告知:“放心,他們不會有再現世的機會了。”
醫生抖了一下,差點沒抓住手裡的藥片。
手術室的門被哐當一聲給拆了下來,塔塔卡耶搭着一本頗厚的書出現在了面前:“甜心,怎麼樣,我看着時間有些過了不放心,你沒被無良醫生占便宜吧,快讓我看看。”
無良醫生指着自己,隻差沒在腦門上寫個大大的冤枉。
常任秘書長被塔塔卡耶的身體遮擋住,但也沒忘了刷存在感:“人聯先生!等會兒議長要回來了,我要是被單獨叫走了,您别忘了撈我啊!”
羅長明有那麼一瞬的無語,他朝着醫生發出不解道:“人類是什麼時候退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