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沈脆揉了揉眼睛,剛睡醒的臉上泛着粉紅色,像是一隻剛熟的水蜜桃。
該不會是他書粉知道他住址後送來的吧。
“你要不拆開看看?”
“我的忒彌斯,你是靜谧的河水,我愛你的永不停留。”
沈琰用一種抑揚頓挫的語調讀出來堪稱肉麻的情詩,同時還不忘嘲諷:“和楚臨端那個老東西有的一拼哈,都是文鄒鄒的。”
沈脆随意套上一件灰色外套,中長的頭發被編成麻花辮,散落在耳邊。
“我看看。”
蛋糕表面裹着一層甜膩的草莓醬,用奶油畫了一隻簡筆小狗,情詩寫在蛋糕上插的卡片上。
【666:沒有加料,我檢查了,可以吃嘟。】
“嗯,奶油挺甜的。”
沈脆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奶油,眼睛眯了眯,像是一隻享受陽光的小狗。
“你快去上學吧,這蛋糕我嘗着沒什麼問題……”
“不行,張嘴,這蛋糕不知道幹不幹淨你都敢吃。”
沈琰連忙放下蛋糕,掐着沈脆的下巴,想逼他張開嘴。
沈脆的皮膚白,沈琰還沒用力就留下了紅印,少年居高臨下地用手指撬開沈脆的嘴巴,用紙巾擦去沈脆舌尖上殘留的奶油。
“唔……”
沈脆清澈的眼睛蒙了一層淚珠,白皙的脖頸被迫擡高,口腔被手指侵入,涎水不受控制地流下。
“哥。”
沈琰的面容在沈脆眼裡不太清晰,逐漸和某個人融合在一起。
“你流的水好多啊。”
……
“崔隊,死者是男性,身高一米八左右,年齡三十到四十區間……”
穿着警服的英俊男人低下頭,皺着眉看着死狀慘烈的屍體,小巷已經被封鎖,但還是有不少好事人圍在不遠處。
今早六點二十三分,臨市警察局接到了一位姓王的的女士的報案。
“這裡有一句用血液寫成的話!他……他喜歡吃草莓蛋糕?”
年輕警員忍着惡心,極力分辨着地上的話。
“這是什麼意思?草莓蛋糕……”
崔鄢看着屍檢報告,感覺腦袋又重了幾分。
死者死于頭部遭到劇烈撞擊,按照殺人前幾次作案的習慣來講,大概率是流星錘,這個也和報案人王女士的供詞不謀而合。
這個殺手很奇怪,他總喜歡挑一些強壯高大的男性下手,有心理醫生說他是有強烈的侵略意識。
“草莓蛋糕……”
崔鄢念叨着這幾個字,反複斟酌。突然,旁邊的警員靈機一動:“小陳,你昨天說的那本小說叫什麼來着?你還和我們說那個男主人設還挺可愛,一米八的冷面男喜歡吃草莓蛋糕。”
名叫小陳的女警員原本正在給屍體拍照,聽到這句話後她回頭說到:“《無稽之罪》,茯苓妃子寫的新文……對!第一章最後一句話就是他喜歡吃草莓蛋糕!”
崔鄢眼神一凝:“叫局裡搜一下這個叫茯苓妃子的作者。”
太巧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送走沈琰後,沈脆戴上口罩,小心翼翼推開家門,決定去超市買點零食。
剛開門他就看見了隔壁準備出門上班的鄰居先生,鄰居先生笑容溫和,領帶打的一絲不苟,金絲邊眼睛在太陽的照射下泛着光,像是西方神話裡傳道的神父。
“你好,你是要出門嗎?”
沈脆拘謹地點點頭,口罩遮住他半張臉,隻露出光潔的額頭和茶色的眼睛,眼尾一粒淚痣楚楚動人。
真漂亮啊,像是藝術品。
遲罪在心裡感歎到。
他很少看見沈脆的正臉,但那張漂亮的像仕女圖的臉還是讓他記憶深刻。
珍貴的藝術品就應該被擺在櫥櫃裡,被世人用熾熱的目光欣賞着。
“……你要去上班嗎?”
沈脆猶豫了一下,還是出聲寒暄。
畢竟鄰居先生人蠻好的,上次他家裡燈泡壞了,還是鄰居先生幫忙換的。
“對,我是一名心腦科醫生,就在市醫院工作。”
遲罪像是有些吃驚于沈脆的寒暄,但臉上還是那副無可挑剔的笑容,連微笑的弧度都跟公式化一樣,嚴謹得像僞人。
“嗯……那我先走了,我還有事……”
沈脆匆忙關上門,在遲罪的目光中匆匆離去,明明是夏天,沈脆卻感覺身體發涼,好像被蛇信子舔舐全身一樣。
“真漂亮啊。”
遲罪收回留戀的目光,歎了一口氣:“可惜我該上班了。”
【666:脆脆,我感覺你鄰居好奇怪啊,說不上來的感覺……】
【……可能是我們太敏感了吧。】
沈脆踮起腳想要拿到貨架最上面的芝士味薯片,可惜他一米七五的個子還是有點矮,始終差了那麼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