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白臉紅了紅：“喝一杯無妨。”

但是銀凡已經幫他把杯中酒倒掉，換上清茶：“飲酒傷身，少爺還是喝茶吧。”

季堯這才收回覆在梁白手背的手：“我敬少爺。”

梁白抿了抿唇，有些不快，但這點不快又不至于讓他發火，最後還是把杯中茶一飲而盡。

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因此沒有看到季堯喝完酒還一直看他，眼神裡帶着幾分若有所思。

吃完晚飯，梁白回了自己房間，銀凡進屋幫他收拾東西。

“少爺，沒想到季堯那麼厲害，那樣的資質，大概修真界百年才會出一個。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少爺當年把他撿回府裡，他估計早就餓死在路邊了。”銀凡邊鋪床，邊說道。

梁白坐在一旁的塌上，聽他這樣說沒有絲毫自得，反而道：“不一定，沒有我撿他回來，他也可能會有其他機緣。以後這種話不要在他面前說了，免得給人我們無量城挾恩圖報的印象。”

雖然他确實希望季堯以後強大後還能記得無量城對他的恩情，但話肯定是不能這麼說。反而應該說，自己能在季堯尚未強大前施恩于他，是自己走運。

銀凡愣了下，沒想到自己随口說的話可能會給無量城帶來麻煩：“是少爺，我不會再說了。”

一牆之隔，他們的對話全部落到了季堯的耳朵裡。

正在運功修煉的人不由分神想，這個梁白，果然被人奪舍了。

因為隻有奪舍能解釋一個人為何從思想到行為都跟以前全然不同。

而他身邊的人這些年沒有懷疑，大概是因為梁白被奪舍的時候還太小，這些人認為小孩還沒定性，成長過程中性情有所改變也在情理之中。

隻有季堯知道原本的梁白長大後是什麼樣子。

他可能虛僞，可能固執，可能任性，可能嬌縱，可能爆烈，可能陰冷，卻絕不可能克制、和善、彬彬有禮、偶爾不經意還會露出幾分孩子氣來。

就像今天銀凡不讓他喝酒，他沒有呵斥對方尊卑不分，反而露出孩子般委屈的神情，外人隻會覺得這家人主仆颠倒，這少爺沒有禦下的手段，但季堯知道不是這樣，這個梁白隻是覺得喝不喝酒無關緊要，但在真正重要的事情上，他不會放任不管，就像剛剛銀凡隻是私下閑聊說出那樣的話來，他也會立刻教育。

季堯皺了皺眉，這個梁白，到底什麼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