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校長眯了眯眼,看了看落款和下面的标簽牌,就樂了:“這個姚錦舒嘛,就是你家小子的‘人外有人’啦!”
“就是那個中考差點兒拿滿分那個小孩兒?”顧振綱仔細賞鑒着這幅楷書作品,臉上也帶着笑意。
老校長看着,心裡想,真是父子倆,這神态,一個老點兒,一個年輕點兒,剩下的都一樣啊!他笑着說:“就是她,我聽說這次沒考過你兒子,不過也很不錯,第二還是第三吧。可是要說這字兒,咱們說實話,比你家小子那幅又強了哈。”
顧振綱笑得歡暢而不懷好意:“您可一定安排他們來看看啊!”臭小子,看你還怎麼得意!
“現在的孩子可真是小看不得,那小丫頭,你都想不到,彈得一手好琵琶,這年頭,可稀罕吧?”老校長笑着,“看看他們,我真覺得我那小孫子學得太少了。”
顧振綱挑眉,這小子怎麼什麼都不跟我們說啊?太不可愛了!
這件事的後果就是,顧熙平晚上回家就遭遇了親媽許婉溫柔的拷問:“兒子,你們班那個姚錦舒是不是特别優秀,什麼都很厲害?”
顧熙平差點被一口水嗆死。
許婉視而不見,有些幽怨的說:“兒子大了,學校的事情也不說給我聽了。”
“天天就那麼點兒事兒,多無聊啊,有什麼可說的。”顧熙平緩過氣來,含糊着。
“我可聽說了,那姑娘成績不比你差,多才多藝,書法連你爸都說好,你就沒什麼可說的?”許婉也不裝了,語速一快,心外科一把刀的利落勁兒就出來了。
顧熙平心中有鬼,吃不準許大夫這話什麼意思,便笑着賴過去:“我能有什麼可說的,還能妒嫉她啊。”
“知道你顧少爺不是天下第一了?”許婉眉毛一豎,“别以為我不知道,你能耐着呢,附中裡你是第一人了吧?”
這是例行思想教育來了,顧熙平心下大定,笑嘻嘻的抱着許婉的胳膊:“那是同學們給面子嘛,你兒子可是很老實的,又不動口又不動手,就知道學習了。”
許婉笑起來,雖然平常工作勞累,但是她一向注意保養,加上本來底子好,看上去依然嬌美明豔,“你覺得我信你?自己說吧,還幹什麼了?抽煙了沒,喝酒了沒,談女朋友了沒?”
顧熙平一臉誠懇乖巧:“怎麼能呢,什麼都沒!”
許婉将信将疑。
顧振綱從書房出來,自然的攬過許婉,目光剮過兒子的爪子,十分嚴肅的教訓:“多大人了,還跟個小孩兒似的!别耍花樣,該幹嘛幹嘛去!”
顧熙平撇撇嘴,洗了臉出來,正聽見老爹摟着老媽在耍流氓:“今天聽老校長一說,那女孩兒真是不錯,給我羨慕的,現在允許了,要不咱們再生一個呗……”
大晚上的有點兒餓了,爹媽就給自己喂狗糧,顧少爺表示,他的人生其實十分荒涼。
許婉臉色微紅,推了道貌岸然的顧教授一把,回頭問:“兒子,你有沒有那女孩兒照片,給媽看看呗?”
她純屬好奇,也就是随口一問,沒想到顧熙平轉頭就回房間去了,随着關門的聲音,飄來兩個字:“沒有。”
“他怎麼了?”許婉回頭問。
奸詐狡猾、知子莫如父的顧教授摸着妻子的肩膀,高深莫測的說:“不是嫉妒了,就是歲數到了。嗯,應該是歲數到了,臭小子。”
顧熙平去看過了作品展,誰讓學校要求大家都要去呢,本來是漫不經心的,甚至對新一輪的崇拜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姚錦舒又給了他一個驚喜:雖然他自覺最新的裝X之作已經十分不錯,可是他那“清新飄逸”的行書跟那女孩兒規規矩矩卻極有章法的正楷相比,一下子就顯得有些輕浮了。
他倒是沒有什麼酸溜溜的意思,隻是忍不住想,這小姑娘,難怪叫珍珍呢,真是如珍如寶,惹人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