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生氣了怎麼辦?
蕭鯉拿出一隻傳訊鸢,糾結半天最終聽到了雄渾的慘叫聲,蕭鯉不用想就知道這是鄒吾被九尾薅毛時的慘叫聲。
“鄒吾,恢複真身了,恭喜啊,有個問題我想問一下。”
蕭鯉聽得鄒吾的聲音欣喜,将面上的欣悅全部收斂,又将臉色沉了一沉:
“假如我惹姑娘生氣了怎麼辦?”
蕭鯉低聲鄭重其事地問道。
鄒吾首先是覺得神奇,旋即就把蕭鯉的心思拆穿:“哦,是唐護法嗎?唐護法還能生大人的氣?”
“是的。”蕭鯉語氣更沉。
鄒吾聽到這句話先是沉默,繼而笑出聲,紙鸢傳來糙漢大笑的聲音,蕭鯉看着紙鸢因為被鄒吾的笑聲震的顫動,氣不打一處來。
鄒吾苦口婆心的回答道:“那……大人就給唐煉獄賠禮道歉。山神大人,感情這東西啊強求不來,我看唐護法好像對大人沒有别的意思——”
“沒有意思?我的意思是她生氣了怎麼辦。”
蕭鯉二話沒說将紙鸢的鸢尾折了一個角,鄒吾的聲音繼續變得凄厲,他夾着尾巴求饒道:“山神大人!我說我說!九尾她看着呢,太丢人了!”
蕭鯉将折的角展平,用手挑起自己的發絲,百無聊賴的問道:“哦,講講看,如果能讓她不在意秦樓,香火錢分你一半。”
“第一,”鄒吾肅清三聲,“姑娘嘛,怎麼會喜歡冷冰冰的人,你得對她微笑。大人見哪個話本上的主人公不是滿面春風笑意的?不都個個風流倜傥,招蜂引蝶——”
“招蜂引蝶就算了。”
蕭鯉當即打斷,面無表情的問道:“笑是怎麼笑的?我要是像你這般笑,怕是能天崩地裂,把所有姑娘吓得梨花帶雨。”
鄒吾倒是沒在意這點:“笑嘛,這解釋好難啊……就是将嘴角提上去,對。”
蕭鯉更加不耐煩:“怎麼提上去?”
鄒吾頭一次覺得這任務是如此的艱巨:“大人将手放在嘴角,輕輕向着耳邊提,然後維持這個動作。”
嘗試完畢後,蕭鯉看着銅鏡中的自己覺得效果不錯,語氣也輕松了許多:“第二點呢?”
“大人準備好道歉的話,不要再像原來對待下屬那樣,這次語氣要誠懇,話語要溫柔。”
鄒吾忽覺心累,這幫着山神大人和唐漣漪湊成姻緣怎麼這麼難,說的話太重就會被罰,太輕又覺得自己根本沒用。
“好,這回知道了。”蕭鯉努力放慢語速。
鄒吾聽到香火錢雙眼放光,和九尾商量了許久又和蕭鯉商讨起來,一個時辰過後,蕭鯉左思右想覺得之前的話言重了,徘徊了許久後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唐漣漪,你好。”
蕭鯉一字一頓道,語調近乎如秋日的寒蟬,又好像是将行就木的囑托,差一點把唐漣漪的魂給勾出來。
唐漣漪開門觀望,看見蕭鯉的笑容幾乎提到了耳邊,手裡還轉着那祈願筒,場面陰森的吓人,甚至十分違和,她猛的将門扉關閉。
蕭鯉是得了失心瘋嗎?唐漣漪靠在牆頭心有餘悸。
她真是太害怕聽到自己的全名了,還不如“小新娘子”呢,每次聽到自己的名字都注定沒有什麼好事發生,比如現在白日撞鬼。
山神大人的笑容怎麼如此驚悚!難道她今天做錯什麼了,還是因為她今天說山神大人的緣故,讓他不開心了?
在這幾個時辰裡,兩個人都沒有入眠,一位被山神的奇妙表情吓到不敢睡覺,一位則是在痛恨鄒吾出的什麼馊主意,雖然這位是習慣性失眠,但是氣憤的十分有精氣神。
翌日清晨。
唐漣漪打開門縫觀望,發現門口沒有人後悄無聲息的關上門,然後緩緩舒了口氣:
“好險,山神不在。”
就在唐漣漪轉過身時,她蓦地發現蕭鯉悄無聲息的站在她的面前,蕭鯉手中還拿着一隻駭人的木偶,勉強可以辨認出雕刻的是人。
看到木偶上扭曲的五官和木偶手中握着的拍子後,唐漣漪渾身顫抖着,意識到這個木偶似乎是給唐漣漪專門定制。
她自己之前的行為已經發指到令山神紮自己的小人的地步了嗎——
唐漣漪拿出手中的電蚊拍遞給山神,雙手合十,内疚的說道:
“對不起,山神大人,我沒有做好拍蚊子的艱巨任務,我這就給您的房間滅蚊。滅蚊之路任重而道遠,屬下這就去辦!”
蕭鯉的道歉的話還沒有出口,看到唐漣漪慌張的模樣,他無奈萬分地拉住惶恐的唐漣漪,一時進退維艱:
“你不用去了。不是還有将軍府的事情要辦嗎?跟我去将軍府,好嗎?”
唐漣漪忸怩不安起來:“隻是有一件事情有求于山神——”
“說。”蕭鯉應道。
“隻要山神不笑,我就去。”
聽到這話,蕭鯉臉上緊繃的笑容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