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照顧得太周到了。
蘇未落頭疼的看了一眼他,猶豫道:“要不……你先起來?地上涼。”
那少年也是沒想到她能說出這等憐香惜玉之言,整個人都有點懵逼,還是後面傳來了一陣輕笑,惹去了兩人的注意。
這聲輕笑悅耳動聽的很,也耳熟的很。
“蕭蕭,你先下去吧。”老鸨跟在潭月白身後,略有些尴尬的開了口。
蕭蕭諾諾的看了眼幾人,道了聲“是”,就扯上了衣服走開了。
“你這裡的人實在……”蘇未落找了找形容詞,“敬業熱情的過分了些。”
潭月白又是一陣笑。
“這裡人多耳雜,”潭月白的聲音像是穿透了整個沸騰的人群,直接飛進了耳朵裡,清亮自然,“公主不妨随我到茶館一叙?”
他臉上仍舊帶着那張奇怪的面具,想來是不想在這裡露面。
蘇未落來這兒也不為别的,就想還完衣服完事走人,但如今人家這樣邀請,她作為東越的東道主,也不好推脫不是。
……好吧其實就是看他長得好。
潭月白仍舊是一席青衣,蘇未落懷疑他每件衣服是不是都是這個顔色。
他戴着面具走在這偌大京都内,倒是沒幾個人驚奇。
京都嘛,每天沒兩個怪人怪事那才怪了呢。
倒是蘇未落埋怨這天氣熱得很,直接把外面剛剛套上的華服脫了去,隻留一身素衣。
潭月白領着她到了一個小巷子裡左拐右拐,再不到蘇未落就要當街叫人說他拐賣無知少女了。
“這裡的茶很不錯,”潭月白倒着茶,“嘗嘗看。”
潭月白的手指纖細而白,倒茶這項動作他做來簡直賞心悅目。
就沖着這手指她也要給一個面子。
蘇未落抿了一口,挑眉道:“這什麼茶?怪好喝的。”
這茶剛入口時極甜,憨的人頭暈,但過了幾秒竟變成了清爽的夾雜薄荷味的清香,神奇的很。
“普洱茶。”潭月白飲了口他杯盞中的,這面具開了個豁口,一點不耽誤他吃吃喝喝。
“蒙誰呢?”蘇未落看他,“你當我沒喝過普洱茶?”
“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茶,”潭月白眼裡含笑,勾出一抹瑰麗色彩。
他瞧了一眼門口忙活的兩個老人,有喝了一口:“店家自制的特質茶,做客人的也不好多問。”
蘇未落擡了眼皮,細細打量着他。
眼前的男人端的一派溫潤雅緻,像一塊暖玉,雍容自若,微微揚起的清瘦下巴勾出光潔的弧度,當真是陌上人如玉。
這麼一個人,光看表面,是想不到他是個開妓院的。
人本職也的确不是做皮肉生意的,是個王爺呢。
潭月白這麼被她打量也鎮定自若,一杯茶很快見了底。
“衣服我讓人取走了,公主若是府上有事,也可先行離去。”
潭月白顯然是和老兩口十分熟悉了,隻笑着指了指牌子,兩人便又端了一壺茶上來。
“我都跟你來這兒了,闆凳還沒坐熱乎呢,你就讓我回去?”蘇未落笑了一聲,“說來倒也是奇怪,你怎麼找我到這種地方喝茶?”
“哪種地方?”潭月白一派翩翩公子相,“公主可是看不上這小門小鋪?”
“這倒沒有,比這破的地方我待的多了,我隻是好奇你怎麼會發現這麼偏僻的地方。”蘇未落瞧了眼那茶,嗯,好,又換了一種。
潭月白挂着面具,仍舊能瞧出個貴氣樣,要說有的人吧,天生就長得好,遮住臉也能看出好來。
“這兩位與在下頗有一段淵源,一來二去也就認識了。
“比起在下,倒是公主,你是怎麼發現是我的?”
蘇未落知道他問的什麼,笑眯眯的道了一聲:“猜的呗。”
此時陽光正好,暖融融的照進來,在離蘇未落一丈遠的地方被隔離開。
蘇未落舒服的想抻個懶腰,但忽然想起蘇未瑾的話,瞧了一眼潭月白,手揚到一半又悻悻的放下了。
“對了,有件事想問問你,”蘇未落看着他臉上的面具,認真的問道:“你一個西晉的王爺,三年前就來東越開了這天上人間樓,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