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暗了暗眼神。
“你在想什麼呀?”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李想的思緒,他從裡面抽離,擡頭,是朱易。
李想他發呆的這些時候,雲閑早已悄悄地走了。
正巧朱易“見縫插針”般錯開雲閑,走進巢穴。
一進洞裡,便看見李想在發呆。
朱易臉上尖尖的下巴闖進李想的眼裡,李想仔細打量過去,那張臉上占了一半比例的狐狸眼正疑惑的盯着他。
那雙眼泛着天真無邪的味道,眼梢翹起,末梢微微拉長,正眯着看向李想。
唇紅齒白的,姿态可憐可愛。朱易分明沒有笑,可給李想的感覺就是他正笑臉盈盈地看着自己。
“沒什麼。”李想看着他,問,“你怎麼過來了?”
朱易走上前,他穿了件桃紅色的長衫,黑發如瀑布般高懸背上,烏黑亮麗。
他的衣和發都是飄飄逸逸的,也不紮起,也不束縛着,就在空中随着走動微微飄拂。
那個走動的身影,隐隐有些光澤也同時在肌膚上流動着,愈發被襯的朱易精緻地如同娃娃般,不似真人。
朱易女孩子氣地宜嗔宜喜着,滿面春風地向他走過去。
“我不能過來嗎?”
“沒有,隻是很突然,雲閑剛走。”
“那又沒事,撞見了便撞見了,雲閑不會怪我的。”
朱易眉開眼笑地注視他。
李想迎着他的目光,面無表情地低下頭。
“這樣說也沒錯,但還是先這樣比較好。”
朱易似乎還想說什麼,看到他不願意多談的樣子,還是閉上了嘴。
李想也知道自己對待這個小孩态度不太好,但是人與人之間的氣場真是一種很玄乎的東西。他早在這小孩初次應承下自己當時的要求時,便已下意識地戳上某些标簽,開始對他不客氣起來。
沒理會專門過來找他的小孩,李想想着自己的事。
世道如今還是處于混沌嗎?
如果隻是靜水流深怎麼辦?
如果面上是一切風平浪靜,春和日麗的,其實私底下已經波濤暗湧了……那,那真得不能再拖了。
李想仔仔細細地考慮着每一處細節,他思量着如今的局勢。
縱觀這個故事,似乎裡面的轉折點,都是以朱易的角度推進的。
天道之後,雲閑上天。朱易生事,雲閑下凡;朱易去魔界,雲閑跟去。
李想想到這,擡頭看向正側坐水潭邊上,玩着水發着呆的青少年。
那少年面上還是喜笑顔開的,渾身是少年意氣的風發。
李想對他一向愛答不理的,朱易也習慣了,他靜靜地呆在一旁,自娛自樂。
可李想突然看向他。眼神怪怪的。
朱易被弄得有些慌張,他詫異地看着李想,臉上泛起點點的紅:“你咋拉?”
“你到青春期了嗎?”
朱易的臉刷地紅起來。
他最近夢裡經常夢些有的沒的。
狐狸,重欲,性淫。
幼崽時期便開始尋找配偶。
他以前找過許多的夥伴,但都是過家家式的,小打小鬧。
朱易也知道自己是個喜新厭舊的,隔三差五地便膩了。
畢竟還未到生理期,過家家的小遊戲沒有欲望的吸引,很容易便感到厭倦。
朱易今年二十,是個幼的不能再幼的幼崽。雖然雲閑看着模樣和他相差無幾,但植物的生長周期相比生禽來說相對較長。
總的來說他還是很小的。
所以朱易一進入青春期,想到的配偶便是雲閑。
即使他每回的夢裡躺在身下的是一個灼灼其妖的生靈。
長輩都說這對狐族來說這是正常現象。
良宵苦短,及時行樂。
同種族的其他小狐狸在這個年齡都物色好伴侶,準備好求歡了,他還沒有。
他其實屬意雲閑。但是又有些秘不可宣的心思,遲遲阻止着他動作,讓他鼓不起氣來開口。
在一個勁地自我糾結裡,這時,他突然被李想點破。
他有些慌張,紅色漲滿臉。
朱易呐呐地點頭。
他從來沒想過李想,他不敢想。
李想看着眼前的孩子,想搞一些事情。
半天,他說:“哎,朱易。把我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