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棠問了一下醫生,順便也給自己準備了破傷風的針,不過他不用輸液,打一針很快。
管家問:“少爺昨天怎麼發燒了?”
醫生說:“應該是着涼了,加上有點水土不服。”
顧棠在一旁添了句:“可能是昨天冷氣開太低。”
他表現的很自然,神色也沒有半點愧疚,俨然全然無辜的好心人,而非罪魁禍首。
管家說:“那我跟家主說一聲,等少爺休息好了再飛回去。”
不管是管家和醫生,都沒有往亂七八糟的方向想,畢竟江淮生因為身體比普通人更加虛弱,确實很容易生病。
生病的江淮生特别不好伺候,以前在醫院裡的時候摔東西也是常見。
生活管家在這裡溫聲細語的說了幾句,見自家少爺臉色特别難看,生怕被遷怒,立馬把事情都交到了顧棠手上:“顧少爺,我去和酒店以及老宅那邊交涉,有勞你多費心照顧少爺。”
顧棠應了一聲,其實他照顧生病狀态下江淮生的次數并不多,甚至可以說沒有。
不是他的繼父不想讓他照顧江大少爺,是江淮生堅決不要顧棠在自己生病的時候出現在他的面前。
從小到大,江淮生對自己的要求都非常高,不管是學業、愛好,任何一方面都要做到一流。
事實證明,哪怕他的身體不如普通人,他也比這個世界上99.99%的人要出衆。
可是因為對顧棠的嫉妒,江淮生并不願意在對方面前展露出自己軟弱狼狽的一面,他在顧棠面前必須是完全碾壓,高高在上的。
他用傲慢遮擋了自己對後者的嫉妒,畢竟高高在上的神怎麼可以嫉妒一個凡人。
但是那一紙荒謬的合同,已經打破了他們之間的關系,他最狼狽的一面都被顧棠窺見了,江淮生如今也就破罐子破摔了。
江淮生開始折騰顧棠,對他頤氣指使,一會兒要這個,一會兒要那個。
一會兒嫌水的溫度過高,要冰水,拿到冰水又嫌棄太冰,想害死他!
但是沒有用,刁難就好像是打進了棉花裡,顧棠扮演了一個隻會做事,不會流露任何難堪之色,也沒有任何反饋的機器人。
這種姿态反而更加讓江淮生惱火,毫無疑問:顧棠在冷暴力他。
“夠了,顧棠你給我滾!”
顧棠從善如流,又被對方叫住:“顧棠,你給我站住!”
坐在床上輸液的江淮生羞惱無比:“我會變成現在這樣,都是你害的,你憑什麼擺出這幅樣子。”
顧棠終于擡頭看他:“對,我心裡有歉疚,所以少爺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畢竟江淮生就是喜歡折騰人的大少爺,生病肯定更難伺候,他都習慣了,所以懶得回應。
他身體狀态很好,抱着江淮生一口氣爬幾十樓都沒問題,隻是心理覺得累,不想搭理任何人。
“你給我過來!”
江淮生發出指令。
顧棠沉默着走到他的床邊,又聽江淮生問:“你昨天戴手套,今天也是,你是不是嫌棄我?”
顧棠詫異擡頭:“沒有。”
他怎麼敢嫌棄大少爺呢?隻是大少爺不是有潔癖嗎?再說了,他們不過交易,又不是靈肉合一,有點距離很正常。
“你還說沒有嫌棄我,你竟然還要打破傷風的針,你當我是什麼髒東西嗎?”明明這個交易是顧棠先提出來的,簡直是豈有此理。
顧棠皺皺眉:“深層咬傷是有可能感染破傷風的風險的,人類口腔細菌很多的,這是客觀事實。你生物一直是滿分,不可能不知道這點。”
他努力的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柔和一點:“我得破傷風死了,交易就失敗了,對少爺你也不好。”
顧棠竟然還敢拿這種事情威脅他,江淮生的天靈蓋都要氣冒煙了,手指都氣得微微顫抖。
顧棠覺得對方莫名其妙:“江淮生,别生氣,情緒激動不利于病情恢複,你還在生病。”
他沒有靠近,怕江淮生氣急了扇他巴掌。
江淮生很快冷靜下來,隻是聲音跟冰渣子一樣:“你過來。”
顧棠心裡歎了一口氣,往前走了兩步。
“你低頭。”
果然如此,但是顧棠還是低了頭,離開了那張床,他們仍然是大少爺和小跟班的關系。
繼父江何對他提的要求,就是如果哪天江淮生扇他一巴掌,他就應該把自己另一邊臉也貼上去。
顧棠不願意,但是現在的他還沒有辦法脫離江家。
他握緊了拳頭,身體繃得很直,看着少年棱角分明的側臉,流暢清晰的下颌線,江淮生心裡的氣莫名消散了幾分。
不管怎麼樣,顧棠确實長得很俊美,雖然技術稀巴爛,但說明他沒經驗,很幹淨。
江淮生捏住了顧棠的下巴,然後對着那張薄薄的紅唇親了上去。
看到後者瞳孔由于過于震驚猛的放大,臉上錯愕無比。他心中升騰起一種隐秘的痛快,誰讓顧棠敢對他擺那副要死不死的嘴臉的。
大少爺強勢的撬開了顧棠緊鎖的牙關,強行和對方交換唾液。
江淮生的生物當然學的很不錯,不僅知道深層咬傷可能會導緻破傷風感染,還知道感冒發燒會通過唾液交換傳染。
嫌棄他是吧,上床都不動嘴是吧,他偏要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