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立刻警覺。劉如京一把抓起身邊地銀槍,警惕地向聲音來源望去。
隻見從樹後轉出來一個男人,身着窄袖束腰的黑色長袍,臉上帶着塊鬼面。他從縱身一躍,落在镖師隊伍兩丈開外的地方。笑道,“我倒是要看看這四顧門,要怎麼奪回少師劍。”
“你!”四顧門的少年人聞言欲提劍而上。卻被劉如京攔住。
“請問閣下是誰?”
“本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金鴛盟笛盟主坐下四象清尊,劉可和。”
李蓮藕聞言皺眉。他見過四象清尊,絕不是面前這個男人。他對劉可和的印象相當深刻,因為這人初次見面上來就給他行了一個大禮,恭恭敬敬地叫他小公子。李蓮藕這輩子還沒有被誰這麼畢恭畢敬地對待過。
這個人為什麼要冒充金鴛盟?
玉姑姑對他這個“故人之子”這麼溫柔,為什麼要故意去為難四顧門的人?笛飛聲毫不猶豫地将少師劍給他,說什麼耀武揚威?
李蓮藕腦中有無數疑問,但是最重要的一點是,劉如京會相信他嗎?對方在草叢中隐匿氣息,他并沒有發現,想來是個高手。
正在他思索間,那黑衣人已經和劉如京交上了手。劉如京雖是四虎銀槍之一,威名赫赫,但是畢竟瞎了雙眼,十幾個回合下來,也略顯頹勢。趙興幾個镖師,是純粹的武夫,遇上山賊還能出手,對上武林高手,卻是毫無辦法。隻有被殺的份。
李蓮藕伸手握住了背後的少師劍。他觀察了對方的武功路數,雖然看不出,但覺得對方似乎并沒有想要劉如京的命。
但轉念間那黑衣人已經閃身避過劉如京的用力一擊,轉手繞到了剛剛出言不遜的那個四顧門的少年人面前,毫不猶疑,出手即要割斷對方的喉嚨。
隻聽“當”的一聲,黑衣人的刀被一柄過着床單的劍隔開了。
那個四顧們少年驚魂未定的跌坐在地上,看着擋在他和黑衣人的劍之間的小孩。
黑衣人後退一步,饒有興趣地打量起眼前的孩子。“小孩,有趣。是個可塑之才,可惜了。”
說罷便鬼魅般的一步竄到李蓮藕面前,正欲一劍割斷他喉嚨。不料,自己的劍又當當正正地被這個小孩子接住了。劍鋒割破了包裹少師的床單,露出裡面黑色的劍鞘。
李蓮藕也不再猶豫,右手一翻,少師“铮”的一聲出鞘,和黑衣人纏鬥在一起。
黑衣人很快發現,自己嚴重低估了眼前孩子的實力。他的劍看不出什麼招式,卻偏偏快到讓人無法化解。幾招之間,黑衣人身上已經是多了幾道傷口。
黑衣人抽身退出幾丈遠,驚疑不定地問,“小孩,你是什麼人?師從何門何派?”
李蓮藕穩穩落地,“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你不是金鴛盟的人。更不可能是劉可和。“
黑衣人眯起眼睛,像一條毒蛇在審視着獵物。“哦,你說本座不是金鴛盟四象清尊?”
“你在冒充金鴛盟,挑起四顧門與金鴛盟之間的沖突。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黑衣人忽然一笑,“有趣有趣,本來想留幾條活口,現下看來,隻好殺幹淨了。”
說罷從頸上取下一個造型詭異的哨子,吹了幾聲。也不再戀戰,一躍到了旁邊的樹上。
李蓮藕正要提劍追過去,卻被劉如京叫住。
隻見他雙耳微動,口中道,“不好,有人來了。所有人退到馬車旁邊去。”
镖師和四顧門紛紛拔出劍,警惕地圍在馱棺材的馬車旁邊。
一盞茶的功夫,李蓮藕便看見數十個和之前黑衣人一樣帶着鬼面,身着夜行衣的人從四面八方将他們圍住,手中都拿着設計精巧的機關弩。
李蓮藕暗道不妙,連忙提醒劉如京他們手中的弩箭。
劉如京橫刀在胸前,一把李蓮藕扯到身後,低聲在他耳邊道,“我來攔住他們,孩子你快跑,沿來時的路往回跑。我看得出你功夫不錯,應該跑得掉。”
李蓮藕急道,“劉頭兒,我也是咱們的镖師,怎麼能臨陣脫逃。我也能幫您擋上一陣子。”
還不等二人反應,第一輪箭雨已經鋪天蓋地地射了過來。
李蓮藕連忙将手中的少師掄成一個圈,乒乒乓乓地幫劉如京和他身後的人擋掉了第一波箭雨。隻是黑衣人們手中的弩箭精巧,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第二輪箭雨已經又從四面八方射了過來。
李蓮藕一邊将手中的少師舞得更快,一邊逐漸退回到馬車旁的衆人身邊。可惜他一人之力畢竟有限,耳邊已經響起了镖師和四顧門門人中箭後痛苦的呻吟聲。
劉如京身上也中了箭,他對李蓮藕喊道,“這樣不行,我們太被動,李小子,我給你打掩護,你去解決掉放箭之人。”
“劉頭,我…”還沒等李蓮藕反應,劉如京已經騰空而起,向樹林高處躍去,吸引走了一波箭矢。
李蓮藕隻好連忙跟上,腳下踏着婆娑步,一息間已經閃到一個拿着弩箭的黑衣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