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這時癱坐在牆邊的方凱發出一聲痛苦呻吟,他的臉受傷嚴重,右臉頰上有子彈擦傷,另一邊臉高高腫起。
“方凱,你還好嗎?”林年芝問。
“……不好,差點吓尿了,才緩過來,”方凱深深吸了口氣,蜷起腿找了個舒服的坐姿,勉強張嘴笑了下,又扯起痛感,呲牙咧嘴地問,“手機随身物品都被他們扔在公寓,我們現在怎麼辦?”
宋陵開口,“我猜,他等會兒應該會過來找她,”視線定格在姜妍兒身上,“姜妍兒,是不是?”
這裡面除了方凱,最狼狽的是姜妍兒。她穿着色彩濃烈的印花長裙,一雙涼鞋高跟,現在坐在地上,長裙沾上灰塵和汗漬,髒得明顯,頭發一晚上下來也是沒有什麼造型,聽到宋陵說話,擡頭看,眼神恍惚,說了句“我不知道”,又低頭一聲不吭。
“你跟綁匪是不是認識?你說點信息,大家好一起想辦法。”林年芝開口。
一晚上被林年芝壓制欺負,姜妍兒聽見林年芝的聲音,心裡的氣又卷土重來,她哼了聲,陰陽怪氣道,“我憑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
怨毒的視線穿過長發,恨不得在林年芝身上燒出一個洞,再往旁邊瞧,見到宋陵的臉,姜妍兒怔住,氣得瞪向林年芝,“你幹什麼跟宋陵挨得這麼近!”
她嫉妒得雙腿一蹬,就要起身,“林年芝你給我滾開!”
“坐下!”宋陵低聲怒斥,“這種時候你還要鬧什麼!”
半蹲的身形一僵,姜妍兒怔怔地望着他。
“姜妍兒。”宋陵面無表情地喊她名字,聲音冷得似冰。
眼眶迅速泛紅,姜妍兒委屈得快要落淚,躊躇了會兒,才不甘願地坐了回去。
坐在一邊的方凱簡直沒眼看,他無法想象在外面恃才傲物、冷豔動人、生意場上如魚得水的姜妍兒人竟然在小竹馬面前幼稚得像個小學生。
他好心勸,“你就别任性了,好好跟我們說說拿槍的頭頭是怎麼回事,大家都看出來你們倆……好像有些什麼。”
“你才任性!”姜妍兒不服氣怼了一句,她抿緊嘴巴,沉默了會兒,擡頭眼巴巴地對宋陵道,“那個人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宋陵,你别怕。”
“陣仗這麼大,一看就是有預謀作案,你這麼确定?”方凱傻眼,被子彈擦傷的地方還在痛,他湊過去,“你瞧瞧我這臉,可是槍傷!”
“誰叫你剛剛那麼沖動,還吼我,活該。”姜妍兒眼睛亂瞟,就是不與方凱對視。
“你!”方凱快要氣死,死到臨頭了還内讧,全天下也隻有姜妍兒一人!
過去他怎麼就這麼能忍呢,方凱翻着白眼,背着手,艱難地挪遠了點。
見此情景,姜妍兒思緒複雜,她與方凱在一起好幾年,也是有些感情的,現在他一臉衰樣,也有些于心不忍,“我也不知道他會用槍,我也很驚訝好不好,他以前……挺乖的。”
方凱打了個寒顫,她莫不是對那個男人有什麼誤解,方凱忍了忍,還是憋不住話,扭着脖子問:“那個人跟你是怎麼回事?”
說起他,姜妍兒也有些不耐煩了,“很纏人,給顆棗就往上爬,人瘦雞弱,沒什麼意思,不是我喜歡的款,後來就沒怎麼理他了。”
說着,又深情款款望向宋陵,“宋陵,你别多想,我最愛的是你,跟他們隻是玩玩。”
林年芝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宋陵眼神不善地瞟了眼對面口無遮攔的女人,轉頭對林年芝道,“她的話你别聽,不是什麼好話。”
林年芝“哦”了聲。
“你意思是說,他是你的情人!?”方凱對自己與姜妍兒之間的關系定位十分清晰,簡簡單單的床上關系,平常玩一玩,不留感情,所以沒什麼吃醋反酸的情緒,但對姜妍兒某方面的“勇謀”甘拜下風。
“誰跟他是情人!”姜妍兒皺眉,對方凱的稱呼很不滿。
方凱懂了,懂得不能再懂,他攤靠在牆角,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墳墓,“自古以來,情感糾葛,最是可怕。怪不得他還知道你的小竹馬,人家是有備而來。”
“别說得這麼吓人。”姜妍兒擰眉。
方凱置若罔聞,又想到那人的臉,再看看對面的宋陵,才後知後覺,一副見鬼的樣子:“所以你找他是因為那人長了一張跟你小竹馬一模一樣的臉?姜妍兒,你找誰不好找個瘋子。”
不,姜妍兒你也是個瘋子!方凱心有腹诽。
“他是整的。”林年芝突然開口。
“什麼?”方凱呆住。
“林年芝說的沒錯,”宋陵淡淡看向姜妍兒,眼眸冰涼,“并且,我應該猜到他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