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玄天宗與連易的距離,若是再像來時那般帶着江棄走走停停,那可太廢時間了。
那時江棄身上的珍寶靈氣用完,回到手裡的流雲墜也使用不了。他沒有靈力護體,季遙沒法帶着他直接飛到連易,兩人這才走得磨磨蹭蹭。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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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棄看着季遙去找蕭然商讨,一直待在原地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最後的審判。
他也說不清自己是以什麼心情說出了實話,将一切坦白後,他内心一片茫茫然,究竟該何去何從,沒有人會回答他。
像墜入了無盡深空,無望迷惘,可偏偏心裡卻還保留着一絲微弱的希望。
季遙的迅速歸來讓江棄眼睛倏地亮起來。
她對江棄也不隐瞞,說了她的計劃,而後說道:“你或許不知道,這世間是人皆有靈根。你曾說你沒有靈根,我那時便猜測另有隐情。”
“江棄,兜兜轉轉,我們還是得再去一趟玄天宗,去找你母親的師父問清楚真相。”
江棄離開玄天宗那天起就從未想過回去,一時間詫異都寫在了臉上,聽到關于自己靈根的事,更是驚詫不已。
他張了張嘴,仍是有些不确定的問道:“所以,我身上是有靈根的?”
“沒錯。”季遙給了他肯定的答複,“這一次我們争取快一點,我帶你飛回去。”
“可是我還是使用不了流雲墜……”
季遙對他神秘一笑:“這個你不用擔心。”
當天夜裡,江棄見識到了他從未見過的場面。
連易蕭掌門的藏寶閣裡,琳琅滿目的珍寶堆成小山,五光十色的絢麗光彩照亮了整個樓閣,夜空懸挂的明月與之相比也黯然失色。
季遙帶着江棄堂而皇之走進去。
蕭大掌門緊跟在後邊,一路哀嚎。
“季遙,你要對我的寶貝們做什麼!”
季遙一巴掌推開蕭然,冷酷道:“什麼你的寶貝,若我沒記錯,這裡有一半都是我給你的吧?”
她指了指那些流光溢彩的寶貝,随意道:“江棄,想要什麼自己拿。”
蕭然瞪大了眼睛,看向季遙的眼神帶着毫不掩飾的譴責,仿佛她就是個在外沾花惹草的人渣道侶,居然還想着拿家裡的錢财去供養她的小白臉。
季遙一個眼神過去,蕭然立即蔫了,縮在一旁,眼神哀怨又悲戚,活像個被惡霸占了便宜的良家少男。
見江棄遲遲不行動,季遙輕輕推了江棄一把,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大方招呼道:“拿,都可以拿。”
蕭然目光如炬,盯着江棄。
江棄:“……”
不管蕭然如何用目光譴責,最終季遙還是裝了一兜的寶貝,帶着江棄隻花了兩天時間便回到了玄天宗。
又是一個月黑風高夜,依照着江棄在幻境中見到的位置,季遙與江棄趁夜摸黑尋到了衡道子的居處。
比起那時在幻境裡見到的,衡道子現今的洞府變得格外蕭索,周遭唯有幾棵光秃秃的大樹,在北風的肆虐中更顯寂寥。
江棄想起在幻境中見到的那個老人,仍有一種仿佛踩在棉花上的不真實感。從前,他的夢想隻是希望有朝一日能成為玄天宗的内門弟子。不曾想過,他的出生、他的父母、這一切的源頭竟然還牽扯到了玄天宗的掌門。
季遙觀察了一下,确定周圍沒有什麼危險,讓江棄先待在了原地。
随即再次隐了身形,手腳輕巧地翻入洞府。
偌大的洞府空蕩蕩的,她一路走來居然沒有遇見守衛把守,侍從仆人的更是一個影子都沒有。
季遙在房檐屋脊間穿梭着,沒過多久,很快就看到了。
她立于屋脊之上,一眼望去,與她相隔的幾間房屋之外,白雪覆蓋的荒涼庭院裡,有一名老者正于屋檐下閉目打坐。
确定了目标,季遙重新出去,把江棄帶上。
進去前,季遙對江棄說道:“那老家夥雖然把你丢去了外門不管不問,但終歸留了你一命,也沒有把你母親留給你的流雲墜拿走,說明他對你還是有些感情的。等一下你見到了他,不要怕,勇敢地向他問出當年真相。”
想了想,老家夥終歸是江棄母親的師父,作為師父,他也算盡責愛護了,于是她補充道:“當然,咱能講禮貌還是得講點,畢竟他一把老骨頭能活到現在也是不容易。”
江棄:“……”
江棄聞言擡眼望她,不知作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