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要從上周末的那顆高郵鹹鴨蛋說起。

是守着成績表給她讀分數的那個男生—周雲揚，他不是走讀嘛，自從陪高天天聽過一節課後，那叫一個撥雲見霧、棄暗投明啊，尤其在拿到秦姐的打印書之後，更是直接退課，整天和大家賴在教室。

他爺爺見他每天基本都十點才回，以為他又找了私教，心疼這大孫子啊，立馬掏出一個月的退休金表示支持，周雲揚拿着兩沓錢，真是覺得燒手，一方面興奮得要死，終于可以買心心念念的索尼A7M4了，一方面又深感愧疚，總覺得不管是成績還是相機都是人秦姐給他帶來的，什麼都不表示表示，怎麼都說過不去。

他周六去新華書店找人在班裡推薦過的模拟卷兒，沒成想就這麼巧，一個轉身就撞見當事人給兩個學生補習英語。

秦姐的私教課啊我的媽，鬼知道他多想往上蹭，他偷偷藏在書架後面，忍不住朝那個方向張望，心下想，怪不得呢，平時他們就說秦姐這實力不收幾個高價學生簡直就是暴殄天物，而且聽說班上真有人悄悄請過秦姐，有償買斷那種，可人家統一拒稱沒時間。

周雲揚轉念一想，不對啊，秦姐輔導人是真收錢，那他們……真成吃白飯的了我靠！這能忍？他當下掏出手機，偷偷拍了張背影，轉頭發到班級群裡了。

“我靠我靠，你們在哪兒？我也要去偶遇秦姐。”

“一眼新華書店，我家旁邊，你能有我快？”

“這秦姐弟弟妹妹？”

“我看不像。”

“我看也不像。”

“好想中午和秦姐約飯。”

“你在想屁吃。”

“她都不嫌我笨教我學習了，我請秦姐吃頓午飯怎麼了？”

“今天你敢請吃飯，明天你就敢讓秦姐當你對象！”

“此子其心可誅，大王斷不可留。”

被@的班長大人此時正忙着挑過冬三件套，冬日的安陸商廈暖到過頭，銷售看她年輕的客人袖子挺到腋下，手機在纖長的手指下襯得小小一個，一邊發語音一邊指了指她剛剛看中的羊絨圍巾，銷售會意，接過遞過來的金卡，立馬笑着包裝好挂在這位痛快的消費者手上。

周雲揚潛伏了一上午，等她吃飯去了才在公交上攔住那個四眼兒小學生。

“你是我們秦姐學生啊？”他坐在人旁邊套近乎。

莫凡搖搖頭，“不認識。”

“你少來，就上午教你們英語那個女生，沖鋒衣丸子頭，有點微胖那個，那是我們年級第一你知道嗎？”周雲揚急了，激動得什麼都說。

這莫凡倒信，他搗蒜一樣點頭，“我知道。”

“欸我沒别的意思，我就想和你打聽打聽我們秦姐一個小時收你們多少錢啊？”

還說沒别的意思，莫凡又低下頭，想着郭學姐和孫嘉揚，萬一眼前這個大男生知道他們慶老師收費那麼便宜，把人挖過去怎麼辦？這都快期末考了，他知道要是讓老師在他們之間選一個解約，不用說他也肯定是首當其沖。

“很貴。”他怕人不信，特意擡起頭特認真地對視，“真的，不騙你，很貴很貴很貴！”

所以你就别觊觎，死了這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