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安排了Mary和Emma、司機的住宿,又親自去市場采買,讓廚師做了一頓日料。
“你手底下的人個個都這麼能幹嗎?”這個叫徐理的男秘書曾閏成是第一次見。
“你最——能幹。”李景麟一本正經的用餐,睨他一眼,勾起的唇角明晃晃的表達出意有所指。
簡直沒法交流。
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驅車去海德堡,海德堡是一座古老甯靜的小城,李景麟和曾閏成攜手走在海德堡老橋上,兩個保镖遠遠的綴在後面。
時不時的有人回頭看一眼兩個東方面孔,眼裡帶着點對他們出色外表的贊賞,但很少有人上前去打擾。
德國本身是承認同性婚姻合法的國家,外國人又很注重個人隐私,人流也要少很多,曾閏成開始還有點不自在,後面看确實沒有什麼看稀奇的目光也就放松了,任李景麟牽着他的手,徜徉在碧水藍天森林環繞的内卡河畔。
但這樣靜谧的氛圍顯然不是十五六歲小女孩會喜歡的,曾閏霞大呼無聊,想要去看科隆大教堂。
“聽說是中世紀的古建築,又壯觀又美,”她拿着網絡上搜索到的圖片給李景麟看,典型的哥特式建築風格,确實有一種猙獰怪異的美感。
曾閏成看看天色已經近黃昏,“科隆離法蘭克福不遠,下次周末我帶你去。”這個時候趕去隻怕已經關門,而且晚餐時間估計在路上,他知道李景麟比較注重三餐準時,而且食不厭精。
曾閏霞噘着嘴巴,表達着不開心,她自從生病,那個懂事會體貼别人的小姑娘似乎就越走越遠了。
“去看看吧,我難得有時間陪陪你。”李景麟拉着他鑽入車廂,确實,這兩年來,這是他第一次有時間陪他遊玩。一般都是呆上兩三個晚上,偶爾時間長一點,也基本在床上。
到達科隆大教堂的時候,冬日的暖陽西斜,金色的光線照射在尖聳的屋頂,鋪排着最後的絢麗。反倒給這座黢黑怪異的建築鍍上了一層獨特的美感。
曾閏霞“哇哇”的感歎着拍照,曾閏成站在不遠處看着她蹦跳的活潑身影,露出一抹微笑。
他雙手插在上衣口袋裡,敞開着毛領,米色的毛衣映襯着他玉石一般的面龐,配上柔和的笑容,在落日餘晖裡閃閃發光。
李景麟凝視着,忍不住勾下頭去親吻他,不管關起門來怎麼浪,他在公衆場合一向克制,很少有這種失禮的舉動。
這也超出曾閏成的接受範圍,他慌亂的别過頭去,“别鬧。”
李景麟卻強勢的掰過他的臉,手指捏在他的下巴上,稍稍用力,他隻能被動的張開嘴,任他舔舐親吻了片刻,才抽出手推開他,“夠了。”
雖然沒有撼動他健壯的身軀,推的力氣也不小,抗拒的意味太明顯,李景麟臉上閃過一抹不悅。
“晚上再說。”曾閏成隻能安撫一句。
渾然不知這一幕落在街邊的兩雙眼睛裡,有多麼的刺目。
傅廷恩剛把車停靠在馬路邊,就看到了那張令他魂牽夢萦的臉,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時間愣在車裡。
但是沒有錯,那樣溫潤的輪廓、牛奶般白皙的膚色、線條柔和的眉眼,甚至臉上浮起的淡淡笑容,都跟記憶中一模一樣。他在落日的餘晖中閃閃發光,讓人疑心是錯覺出現。
然而,另一個身影打破了這個幻境,他似乎也被這份美麗吸引,探身過去親吻他,曾閏成有些慌亂的躲避,卻被強勢的扣住,一隻手捏住了他的下颌,令他隻能被動的仰起頭,高大的身影如願攫取了這份甘甜。
傅廷恩的面龐從一片雪白,又瞬間轉為惱怒的紅暈,他轉頭看看江永安,又伸手指指那個身影,“江永安?”他微張着唇,仍然是不敢置信的模樣。
即使隔着擋風玻璃,即使他對曾閏成不算很熟悉,江永安也知道沒有看錯,那個在科隆大教堂前跟一個男人熱吻的身影,就是身邊這個男人難以忘懷的初戀。誰主動提跟誰翻臉,自己卻又忍不住祥林嫂一樣在他耳邊細數兩人相處的各種細節。
常把江永安煩得要死,可作為天生彎他也能理解,初戀初吻是個直男,擱哪個gay心裡能不膈應呢?甚至身邊這個“牛津浪子”稱号的由來,直男初戀居功至偉。
可現在,直男初戀竟然跟一個男人在街頭熱吻?江永安是真忍不住為傅廷恩掬一把同情的淚水了。
傅廷恩從怔愣中回過神,滿臉寒霜,推開車門就要下去,江永安一把拉住他,示意他看那一對身側不遠處伫立着的兩個保镖,“你清醒一點!”
“你以為我要下去打架?”
不,我以為你要下去殺人。
“故人相見,怎麼能不去叙叙舊?!”傅廷恩推開他,打開車門,他自感腳步有如踩在雲端,現實中卻是一步步十分穩當的走了過去,“好久不見了,曾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