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清禀明女兵營臨時有事便匆匆離開,卻不想是和男兵營鬧出了龌龊。
娘子軍軍營離楚州軍軍營不近,但都在城外那片軍事區域中,若真的有心也是不遠的距離,統領楚州軍的韓林将軍是跟着百裡兄弟打天下的老人,後為他們鎮守楚州一方,與清熟識,也常常對娘子軍大加贊賞,這導緻楚州軍将士對軍營附近的這隻娘子軍心情極為複雜,野練時常常會與娘子軍衆人“不期而遇”。
當然,如果一邊是躁動的心火,一邊就是無情的水,說句難聽的,若真想找人嫁了,也不會來參軍,就算想找人嫁了,也不會找一群弱雞。
身為王爺的私軍,全大昭唯一一隻娘子軍,她們多從事一些精細的,隻能由女子完成的任務,其中驚險不比正面戰場差,更何況她們每日訓練,即使正面交鋒,一般兵士也不是她們對手。
大抵是由愛轉恨吧,陳将軍夫婦的傳聞現真假難辨,軍營中也難免會私下偷偷讨論,這幾日就有個小兵在那大放厥詞,辱及一位女兵将士,言詞間還涉及陳夫人,因那群藥鋪店員正在娘子軍接受訓練,更是被惡意調笑。
然後昨天,這個小兵就被套麻袋了,一夜未歸,險些被當做逃兵,今日一早就帶着同營的兄弟來女兵營找茬,又被揍了一頓。
連翹聽到這裡都還不明白,為什麼會扯上江知州,這種事情一般都是軍營内部私下解決,尤其這種技不如人,打了都白打,回家關起門還得再打一頓。
“因為林三堅稱梅校尉是他妻子。”
“梅花?”若說其他人連翹可能還不認識,但梅花正是陪同趙伯回趙州的人選之一,因是花名,她有些印象,“她不是去趙州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
“是,梅校尉并無親人了,所以任務完成便先返回。”
連翹回憶了一下梅花的信息,當初她派女兵去趙州可不隻是送她們回去省親的,而且這回來的速度,怕不是有鬼在追。
有意思。
“梅校尉怎麼說?這人真是她丈夫?”她的資料上可沒寫這茬。
“梅校尉自小長在林家,但并未過門。”
童養媳?“此事你們都知道?”
女兵抱拳,語含冷意,“此事已傳得全軍皆知了。”
原來是這麼一個“大放厥詞”,拿着一名女将軍的閨譽名聲為自己秃尾巴插羽呢。
“怎麼,鬧到江知州那是打算把這當家務事?他想逼婚?”
“不是,他想梅校尉淨身出戶,他得了銀子好再娶呢。”雖然沒有明說,當誰聽不出來,“說我們校尉雖與他沒有拜堂成親,但是他的童養媳,與他早有夫妻之實,想按七出之條休棄我們校尉。”
連翹氣笑了,她轉頭看向旁聽的小九,“你看看,無賴都比你‘懂’法。”
這件事惡心透了,無論梅校尉是否證明與這林三有夫妻之實,是童養媳還是養女,名聲都壞了,而這林三毫無損失。
很明顯,幾位大人投鼠忌器,想要保下梅校尉容易,但這也就坐實了謠言,哪怕要了林三的命,梅花也很難在這立足了。
人言可畏。
“人生一大錯覺,就是以為能攀上頭頂的高枝,摘到天上的月。”連翹起身,“把木棉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