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多一門“技藝”傍身，總比沒有的好。

程衍舟心道把這些事情做成習慣也不錯，因此沒有過多反駁。

京大平日裡是不歡迎外人來遊覽的。

但程衍舟找輔導員要了張遊客存證，光明正大帶着許映秋進來看學校。

不過自然，教學樓他們是進不去的。

其他地方倒也能四處看看。

第一次進京大，程衍舟當然要帶她去最具地标性因素的大禮堂。

許映秋今日帶了新買的單反來拍視頻。

她今天打算簡單拍一個京大探校的vlog，沒什麼主線，也沒什麼腳本，單純走到哪拍哪。

程衍舟會有意識地給她找點容易拍出内容的東西。

牢記着她不想炒cp的事情，程衍舟克制着自己，沒有怎麼出現在鏡頭内，隻在畫面外給她介紹這是什麼地方，有沒有什麼曆史傳承。

不過畢竟他也是個新生，有的地方會卡殼。

掌鏡的人别臉和他對視，片刻後一起笑出聲來。

鏡頭正對着的是許映秋自己的臉，身旁穿着簡單圓領衫的程衍舟隻露出三分之一的身子。

鏡頭偶爾晃動，也隻能拍到程衍舟的下巴。

程衍舟幹咳一聲掩飾尴尬，掏出手機搜網頁，照着查出來的介紹一闆一眼念。

念完再度轉頭看許映秋，問她滿意了沒。

她晃晃腦袋，“哪有人像你一樣這麼介紹自己學校的？”

程衍舟無辜聳肩，“那你怎麼介紹你們學校桃李園？”

許映秋一瞬間被他說的話塞住話口。

她欲言又止半天，沒說出來話。

最後隻能惱羞成怒地睨他，“你好過分！”

“我哪裡過分了？”程衍舟挑眉。

她一旦生氣起來，語氣就變得軟糯，臉頰也會氣鼓鼓，看上去隻會更想要逗她玩兒。

許映秋果然又噼裡啪啦地抱怨：“你就是看我好欺負才這麼過分！要是換了書書還是溫杏，你根本就不敢這麼欺負她們。”

程衍舟不作聲，他本就不會這麼對待其他女孩子。

她叽裡咕噜講一通，最後扯到時亭一身上，“怪不得學校裡的女生都更喜歡時亭一呢，就你這狗脾氣，誰受得了你。”

程衍舟不動聲色，“你也喜歡他？”

“喜……當然喜歡了。”許映秋叉腰虛張聲勢。

“喜歡啊，那怎麼不跟他報一個地方？”

許映秋皺皺眉，“為什麼喜歡就要和他在一起啊？當然是我的喜歡比理想更重要啦。”

她上下打量身邊的男生，“程小船，你價值觀很有問題诶，怎麼能因為喜歡的人就放棄自己的夢想呢？你該不會是個戀愛腦吧？”

她又“啧”一聲，“跟你認識這麼久還沒見你談過戀愛呢，還以為你不是戀愛腦。”她搖搖腦袋，“完了，像你這樣子，怎麼會有未來。”

程衍舟：“……”

他隻是試探一句，沒想過對方會用這麼長篇大論的話來教育他。

他低眉順眼地認錯：“嗯，我錯了，我不應該怎麼想。”

雖然，他就是這麼做的。

不過他本來也沒什麼目标院校，這樣，就算被她知道了也不能算是戀愛腦吧？

他偷偷想。

他接着問，“如果有人為了你這麼做，你會怎麼想？”

“我會想這人是不是傻子。”許映秋想都不想，脫口而出。

她皺巴着一張臉，疑惑：“怎麼會有人願意甘心為了一個人放棄自己的未來呢？”

程衍舟垂眸看她，“如果未來和喜歡的人在同一條道路上呢？”

許映秋愣了愣。

因為程衍舟也恰好來華京讀書，所以她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但如果他在千裡之外的其他城市讀書呢？她會不會也如自己嫌惡的人一般去他所在的城市？

她通過餘光，仔仔細細打量程衍舟全身上下。

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久到對方的變化在自己眼中看來幾乎毫無變化。

許映秋努力回想和他第一次見面時他的樣子。

仍帶着嬰兒肥的臉頰，強裝高冷的面龐，以下往上試探的眼神。

與如今面前的程衍舟對上。

她這才驚覺。

原來他們真的，在一起過了很長很長的時間。

想着程衍舟的問題，她腦海中幾乎如過眼雲煙一般，閃過一幕幕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個畫面。

半晌後，她歎聲氣點頭，“那這就是天注定的緣分啦，當然要好好珍惜。”

這一段畫面，剪輯的時候，許映秋想了許久，也沒有把它剪掉。

隻不過是作為彩蛋，放在視頻的最後面。

話題太過沉重，這不是她視頻的風格。

但她私心又想把他們平日裡在聊什麼、做什麼，都呈現給觀衆看。讓觀衆了解他們的思想。

程衍舟看完這一期視頻，自然而然去各個地方查看觀衆的反饋。

一是視頻評論區。

二是社交媒體廣場。

三是超話。

超話又分為個人超話。

還有CP超話。

活躍如程衍舟，他沒有放過這個機會。

最後一段彩蛋被單獨截出來，粉絲猜測：“你們有沒有覺得小船是在試探球球啊？”

程衍舟贊同點頭：CP粉的嗅覺确實要比常人敏捷一點。

底下有人回複：“對啊！！我就說青梅竹馬怎麼可能一點感情都沒有！我就說小船他絕對居心叵測！”

程衍舟拿小号偷偷回該條評論：“小船談不談戀愛，全看球球。”

在他下面又有人回：“但是我感覺球球有點玄啊，看着小船的眼神清清白白的，像我隔壁才六歲的幼兒園小朋友。”

程衍舟不死心回複：“不可能，球球絕對也對小船有那麼丁點好感。”

雖說嗑CP都是縫裡找糖，但不講證據的糖大家是不會硬嗑的。

程衍舟埋伏群裡兩個月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于是他馬上翻身下床，從筆記本上打開他出現在許映秋鏡頭裡的第一個視頻——盡管第一個視頻裡就已經有他。

他一手拿着手機，翻開備忘錄，緻力于從細節裡扣糖。

一旁的舍友路過，好奇問他怎麼在看自己視頻。

他作為小有名氣UP主的好朋友，這件事情舍友并不知道，隻以為這是他私底下随手拍的視頻。

程衍舟解釋：“在給别人寫小論文論證一個命題。”

舍友被他的勤奮吓到：“……什麼命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