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動作一點也不隐秘，全都落入程衍舟的視線裡。

他悄悄勾唇。

可誰叫她這麼可愛。

就算是在冷戰，也能輕易地逗他笑。

許映秋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細微的變化，背着手，走路一步一跨，馬尾也跟着一步一顫。

程衍舟落了一步，看她的頭發。

她的頭發自三月份以後就再也沒剪過，從鎖骨慢慢留長，這會兒已經可以全都束起紮高馬尾了。

但還是有些零散的碎發粘在脖子上，一旦出汗便是最煩人的面具。

許映秋不堪其擾，因此也很少把頭發紮高。

燈光下，頭發被染成橘黃色的。

程衍舟蓦的想起幾個月前她開玩笑道畢業後就要去把頭發挂耳染成酒紅色的。

不過至今她再沒提起這件事情，保不準是她的爸爸媽媽不同意。

程衍舟提起唇，摸出手機悄悄錄下她蹦蹦跳跳的這一段。

直到她突然停下轉身。

“程小船你在後面幹嘛？是不是又要偷拍我醜照？”

要不說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呢。

程衍舟收回手機，摸摸鼻尖，“沒有啊，隻是坐一天坐累了，走慢點調養身心。”

許映秋上下掃他一身，半晌嫌棄道：“真虛。”

“……”

程衍舟不動聲色又加快步速，直到趕上她，站在她身邊，才低低誘聲，“現在呢？”

“幼稚。”

許映秋不屑于和他玩這種把戲，擡步離開。

夜市裡不算特别熱鬧，因此兩人能夠非常悠閑地這看看那看看。

夜宵不在于飽，而在于精。

許映秋執着于找點本地特色美食，對其他東西一概視而不見。

程衍舟跟在她身邊給她介紹。

但這人甜的不吃，辣的不吃，太油膩的也不吃。

程衍舟給她找半天，才找到終于令她滿意的小吃。

“一份褡裢火燒。”

攤主很快應聲“好”，将已經備好的原料放在爐子上一烤，便出鍋放在一次性碗裡。

程衍舟掃二維碼還錢。

一份褡裢火燒共有三個。

程衍舟先讓她嘗嘗，等她下完口豎起大拇指後，他才跟着也咬了一口。

許映秋笑眯眯地誇贊，“世界上能有這種美食簡直是我的榮幸——”

她話頭一轉，又拐彎抹角地去誇他，“能挑到這種美食你簡直是天才！”

像是被她誇得有點不太好意思，程衍舟垂眸，把東西遞給她，“那剩下的你也吃了？”

許映秋沒有拒絕，抱着碗吃得開心，随後又走上尋找美食之路。

……

回酒店的時候是淩晨三點鐘。

許映秋先去洗了澡。

而孟遠意三個小時前給程衍舟發來消息慰問情況，程衍舟坐在沙發上忙着給他回消息。

孟遠意：“你和許映秋出門玩啦？”

許映秋告白失敗這事暫時還沒傳到那去，他來八卦理所當然。

程衍舟低着腦袋給他打個“？”。

孟遠意嘿嘿一笑，見他一回複，馬上給他打去電話。

“這不是我也想跟我女朋友一起出去玩嘛，你們去哪玩？給我參考參考呗。”

“……”

被“女朋友”這三個字正戳中心髒，程衍舟冷冷地扯下嘴角，“華京，你參考不起。”

“華京？”他驚疑地反問一聲，“你們跑這麼遠啊？”

他很快把話題從旅遊轉移到兩人的情感發展上。

“話說回來你打算什麼時候表白啊？”

“哦我忘了，你倆都跑這麼遠了，應該也在一起了。”

程衍舟：“……”

他有些懷疑對方是不是故意的。

他忍了忍，“沒在一起。”

又補：“不打算表白了。”

“啊？”孟遠意被吓一大跳，“哥們，你倆咋了？吵架了？跑華京去了你倆吵什麼架？對了，你小子可不能因為生氣把許映秋一個人丢華京啊，這不道德。”

程衍舟氣得腦袋直疼，“不會說話就少說點。”

對方弱了語氣，“那我不是不知道你倆發生了什麼嘛。你現在給我說說呗——”他突然意識到什麼，馬上又轉語氣，“算了，你之後什麼時候有空再給我講講，我這會兒就不打擾你倆度蜜月了。”

程衍舟：“……”

趕在他徹底發怒之前，孟遠意連忙挂斷電話，揉揉柔弱的心髒給小女友發微信，“哎，我那兄弟現在可暴躁了，咱先不問他了，我們先去網上查查攻略……”

程衍舟面無表情地捏着手機，半晌後低低罵：“有女朋友了不起。”

恰好此時許映秋擦着頭發從浴室出來。

她狐疑道：“你幹什麼呢？整個人看起來跟要炸了一樣。”

程衍舟假笑：“沒事，隻是有人不長眼在我面前秀恩愛。”

“啊？”許映秋一愣，“班長啊？”

提到班長，她的興趣馬上上來了，“班長找你聊什麼了？能不能讓我看看？”

程衍舟不着痕迹躲過她想要拿手機的手，“你想知道什麼，我說給你聽。”

不能看見許映秋也不洩氣，問他，“班長和他女朋友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啊？他們拉小手了沒？”

聽八卦永遠比幹什麼事情都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