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又埋頭背自己的單詞。
她以前有幸聽過程衍舟背英語範文,一百來個的短篇作文他三五分鐘背下。一整面A4紙的讀後續寫好詞好句他背半個小時。
許映秋咬牙自己氣半天,和他們那些記憶力好的人拼啦!!
她背半天還不如他背半個小時熟悉呢。
那日看過姜沛初的計劃表後,程衍舟給她更新了每日計劃。
每日至少十句好詞好句。
不過倒不要求她背下來,隻要讀熟就可以。
除此以外就是閱讀中碰到的每一個單詞都必須認識看懂,每一個句子也必須搞明白句式怎麼劃分,結構怎麼調整。
偶爾程衍舟悶房間裡看英語周報的時候,許映秋湊過去看一眼,驚奇地發現以前宛如看天書一般的東西自己如今竟然能夠看懂大半了。
她興奮地一字一句翻譯給程衍舟聽,“這是我們第一次通過報紙傳播我們的理論,代表着人類的……嗯?”
話說一半她就啞了言。
許映秋求助似的給他遞一個眼神,程衍舟背靠在牆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直到許映秋忍受不了握起拳頭在他眼前憤怒地比劃兩下,程衍舟才一副“真受不了你”的樣子懶散道:“stance,态度。”
許映秋又低下頭去一字一句地翻譯。
程衍舟就這麼聽着,隔三差五地給她糾正詞句順序和翻譯不到位的地方。
“不就仗着阿姨是英語老師嘛。”許映秋晃晃身子,氣哼哼道。
陸君竹女士是英語老師,從小就給程衍舟拿英語周報看。他看了十幾年,自然對這些東西了如指掌,對考試中的閱讀更是如魚得水般掌握。
許映秋從來不湊這個熱鬧。
她隻拿點國内的散文看,看半個小時就忍受不了寂寞拿了手機耳機刷視頻。
這一切程衍舟自然知道。
因為偶爾再過半個小時,他也會背着媽媽,偷摸和許映秋的腦袋擠在一起,要她分他半個耳機。
一模的成績在考後第七天才發布。
那天是星期日。
不過外區縣因為離家早,沒能查到自己的成績。
許映秋沒有這個煩惱,下午五點多打開軟件,赫然看見自己的成績幾個數字擺在上方。
她馬上給程衍舟發微信,“你考了多少?”
這回程衍舟倒沒有再賣弄什麼,幹脆截了圖發給她看。
648分。
她再倒回去看一眼自己的成績。
640分。
她仰天歎氣,按下語言鍵給他發消息,“就差八分啊程小船!!你知道嗎,我數學比你多了八分!但是英語比你少了十二分!”
程衍舟回複:“英語考了131?進步很大呀,考的不是挺好的。”
許映秋:“可是我做夢都想把你踩在腳底下。”
程衍舟:“?”
許映秋:“我高考一定要把你踩在腳底下。”
程衍舟:“……”
程衍舟:“好。等着呢。”
程衍舟:“英語早點背完。”
許映秋:“……”
他不說她都要忘了她今天的單詞隻背了一半。
許映秋匆匆忙忙翻出書,一邊收拾要帶去學校的東西一邊嘴巴裡神神叨叨地念着。
程衍舟沒什麼要帶的,就幹脆來她家等她。
見她這副樣子,他大爺似的翹二郎腿,“求我一聲我就幫你收拾。”
“誰稀罕你。”許映秋抽空罵他一句,又在房間裡奔奔走走。
她帶的東西大多是零食,收拾完正好一個小行李箱,四四方方。
她周末回家隻帶了英語書背誦,就連數學試卷也不帶了——畢竟程衍舟家裡多的是試卷,她時不時溜過去抽兩張就是了。
不過因為軟件裡沒有排名,具體成績還是得晚自習找個時間去找班主任看成績單。
她微歎口氣。
心情一旦緊張起來,她就愛一路上壓迫程衍舟給她拉行李箱。
程衍舟口頭上拒絕兩次,最後手心裡被塞進兩顆荔枝味的糖,妥協了。
——十八歲的酷哥大少爺,私底下,其實是個愛吃荔枝糖的小男孩。
許映秋每每求他做什麼事,程衍舟不答應,她就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口袋裡掏出不知道又是什麼品牌的荔枝糖。
這個時候,程衍舟會盯着她遞過來的糖片刻,最終閉眼妥協,“算了,最後一次。”
不過,最後一次總有下一次。
下一次又有下一次。
程衍舟最後總會答應她的請求。
因為許映秋總能掏出他喜歡吃的荔枝糖。
程衍舟揉平皺起的眉,心想,這次,肯定是最後一次,答應她無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