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和一中雖說放假通知決策得磨磨蹭蹭，但在考試的相關的事項上一向有着令人出乎意料的速度。

昨天才考完試，前一天考的物理已經批完卷在整合統計數據。

不過物理組改卷的速度一向很快——畢竟人員多，而且要改的内容也不多。

物理老師謝曉雙笑眯眯地向大家彙報了自己批卷過程中遇到的答題情況，也預測了這次年級平均分大緻在六十八分。不過因為具體的數據都還沒出來，她隻能點到為止。

講試卷的時候，她也毫不藏着掩着，先把大家最好奇的選擇題部分給對了答案。

溫杏悄悄捅許映秋：“我錯了兩道，你錯多少啊？”

許映秋擡頭撐着腮看黑闆，聞言轉頭，“這次的題還蠻簡單的，我沒錯。但是最後一道大題的最後一小問我沒寫。”

“那我就放心了，”溫杏松了口氣，“我最後一道大題隻寫了第一小問，當時我還怕這次物理我又要考墊底呢。”

溫杏估計，在許映秋最後一道題沒寫出來的情況下，她大概能考九十一二分，對标班級平均分在八十分左右，再算下來，自己能考個七十三分。

她放下心，隻要能過年級平均分就好，其他的成績她倒不介意。當然，能考班級平均分線以上更好。

“那你有信心這次考年級第一麼？”溫杏又問。

“沒……”許映秋稍稍思考了一會兒，“我問過程衍舟，他第三問寫了一半，但時亭一寫完了。”她停了會兒，又補充：“不過程衍舟好像選擇題錯選了一道，實驗題也錯了兩個空。”她彎彎眉，“隻要能考過程小船就好。”

溫杏撐着腦袋，躲過上頭謝曉雙的巡視，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啧”一聲，“你們理科好的人就是了不起，我還在擔心墊底呢，你們隻用考慮能不能考第一。”

“也沒有啦，”許映秋“嘿嘿”一笑，露出兩個小梨渦，“我也擔心我英語會不會考倒數呢。”

……

考後兩天内，課程幾乎都是在講題。有些還沒評講到但大家又實在抓心撓肺的題目，紛紛趁着晚修或者課間去請教老師。

考後第三天，開學考的成績終于出來。

作為公立學校，南和一中并不當衆公開成績，而是将成績通過各種網站發布。但這種渠道隻有偷摸帶了手機的人才能擁有，而且這種方式還看不到排名。

所以更多的人選擇是去辦公室私下問成績。

像許映秋、程衍舟這種成績好的人，不用他們自己看，也有的是同學幫他們看成績。

第一堂課剛下課，就一群人鬧哄哄去了辦公室。

溫杏坐在原地沒動，許映秋知道她怕又看到自己墊底的成績，就自告奮勇說幫她記成績。然後拉上程衍舟一起出發。

“不是說好不自己去看麼？”程衍舟覺得有些好笑。

昨天這人還說開學考的成績有什麼好看的，結果今天一大早，就難得看見她主動站在門口等他，一見他慢悠悠的身影就着急忙慌地催促他：“快點走！我要去看成績。”

因為他不搭理，氣得許映秋直接上手拉他的衣袖。

這回程衍舟終于不得不開口提醒她：“文姐還沒來上班。”

“……”許映秋松了手，悻悻道：“我不是想看我英語到底考了多少分嘛。有小船老師這麼有力的輔助，我期盼一下我的成績也很正常吧？”

這回程衍舟終于不再說什麼了，老老實實被她拖着。

剛走進辦公室，文熙筠已經不堪其擾，把手機丢給學生們讓他們查看，自己則在一旁和其他老師聊天。

反正也擠不進人群裡，許映秋幹脆拉着程衍舟湊到老師堆裡去聊天。

“文老師~這次我們班考得怎麼樣啊？”許映秋又帶着那副變了調的語氣撒嬌。

“老樣子，沒進步。”雖然說語氣是平實的，内容是嚴肅的，但許映秋能聽出她開玩笑的意思。

“那我呢老師？”許映秋接着問。

“你啊？”文熙筠樂了下，“聽英語老師說你要有進步了我還不信，這回真考得挺好。”她眼神瞥到一旁沉默不語的程衍舟，了然，“又讓衍舟給你補習了？”

往常每逢大考，但凡文熙筠或者姜沛初對她的英語成績提出點希望，許映秋就會拽着程衍舟炫耀，“年級第一一對一家教诶，我下次考進年級前一百不是輕輕松松？”

——輕不輕松不知道，反正至今許映秋都沒有考出過班内倒十。

“那我考了多少啊？”許映秋睜大了眼，滿是期待。

“自己待會兒去看成績。”可偏偏文熙筠要在這個點上賣關子。許映秋無可奈何，隻好又雜七雜八扯了些别的話題。

硬生生等到下節課預備鈴響了，辦公室的人群才陸陸續續散去。

而且非常不巧的，下節課就是英語課。

許映秋頭鐵，非要留在辦公室把英語成績先看了不可。

于是手機一回到文熙筠手裡，她就湊着腦袋過去看，“給我看看呗老師。”

文熙筠一伸食指輕點她額頭，但到底沒有再為難她，幫忙将成績單往上滑，找到她的那一欄。

語文成績還沒有出來，按照目前已出的成績總分排名，她排在班裡第八位，而程衍舟在第二位。

她快速往左劃，露出英語成績那一欄——121分！她震驚回頭，和程衍舟對上視線。

“還行，”程衍舟沒再看她，将視線轉向手機屏幕，“沒有辜負我的努力。”

什麼嘛。

許映秋皺鼻。

裝什麼高冷，她明明看見了他在偷笑。

許映秋把手機遞給他，讓他看他自己的成績，被程衍舟拒絕了，“你不是要幫你同桌記成績麼？”

許映秋當然記得這茬，隻不過預備鈴已響，正式鈴也迫在眉睫，她怕回去遲到，打算隻先掃一眼成績，等下節課再拿紙筆來記下精确的成績和排名。

不過饒是如此，許映秋和程衍舟回教室的時候，小老太已經站在講台上講述考試概況。

她側頭看向門口，和尴尬的許映秋打上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