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發現自己走偏了方向,竟走到禮堂東邊右側門口,面前撞上的人,好巧不巧,正是禮堂裡坐在她後排那人。
“你是剛才那人?”
那人接過單絨遞過去的紙巾,擦拭着臉上的水漬。
單絨看着他那一身被傘頂浸濕,有些自責,或許他被傘柄戳到也有可能。
“真的對不起啊,”單絨真誠鞠躬道歉,“我沒注意,雨勢太大了。”
她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心中難免譴責自己。
“你是我前排的,難不成也是素描二班的?”那人輕松許多,繼續說,“那就公平了,剛才我也砸到你了,你是不是想找我要聯系方式…”
啊?
他腦子是長了個瘤子嗎?
這也能聯想到那方面了?!
聽着他那不善的語氣,和不入流的話術。
這是單絨最擔心的,怕他以為是自己報複上去。
但顯然對方隻相信了她是故意投懷送抱。
單絨懂了,她一秒收起善意。
她冷着臉先把傘收起來,聽着那人說的——
“其實我也讀過你說的那本書。”
單絨第一眼就覺得他不太正常,下意識退後,繼續給周梨發消息。
“人體蜈蚣?我也喜歡那一冊。”
偷聽别人講話?!
單絨直視上他的眼神,對方的眼神裡充滿吊兒郎當。
剛才怎麼沒把他撞死!
她直接說:“我現在也有理由懷疑你是故意砸我,好引起我的注意。”
“你說什麼?”
單絨:“你剛剛不就這樣想的嗎?"她一定是故意撞上來的,故意投懷送抱",難道不是這樣?”
那人臉色變了,語氣也沖了不少,“你說什麼呢!”
單絨直勾勾地盯着他看,這一舉動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深井冰!”
還罵她?!
他破防了?
她也沒說什麼啊,隻是說出他的心裡話,順便學習了他剛才的眼神。
單絨被氣笑了。
人果然在無語的時候會莫名其妙笑一下。
看着他惱羞成怒地走掉,單絨沒當回事,她認為為這種人生氣不值得,繼續給周梨打電話。
-
“欸,那不是二班的單絨?”
雲峥跟随室友黎傑看過去,隻見單絨垂頭狂按手機,似乎在打字?
黎傑見他茫然不知的樣子,震驚地問:“你不知道她?同為美術生都知道,她是以本校校考第一名成績被錄取的,而且我跟你講,單絨的畫超級有個性,聯考人家失誤了,分數都比我高……”
雲峥再次聽聞起她的事情,從身邊人口中得知她這幾年一直都朝着夢想前進。
所言不假,單絨。
他看着單絨因為披着頭發被雨水打濕,臉上挂着不滿,還有些不耐煩地從包裡取出皮筋,快速紮起低挽發。
“果然人跟人比氣死人!”
雲峥收回視線,沒有看到單絨又夾起黑白卡子。
“你說我要是有她的分數我也不來這裡,早去首都了,對啊,單絨怎麼來這裡,我還奇怪能曼美見到她呢。”黎傑嘀咕着,輪到他撐起傘。
雲峥突然說:“是很厲害。”本來也厲害。
黎傑驚訝:“聽到你誇人,好奇特,我還以為你是那麼悶頭畫畫兩耳不聞窗外事……抱歉我沒有貶義。”
“你也在曠世集訓?”雲峥撐開傘,走入雨中。
黎傑:“對啊,要不然怎麼知道單絨大神的事迹!”
他納悶:“欸,昨個我看你行李裡的作品集…是不小心看到的,你技術不錯,怎麼沒聽說你的名頭?”
“你不會是隔壁知魯畫室的吧,那位天賦異禀的天才…”黎傑越想越覺得可能,都快要相信了。
“你知道知魯?”
他還以為小畫室沒人知道。
黎傑笑着拍胸膛:“整個美術集訓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我當初可是曠世小靈通!”
雲峥了解,快步走着,聽他的室友又打聽起他。
“所以你是不是?”那位大神…
雲峥轉頭,真誠地說:“感謝你的消息靈通。”讓他又了解很多關于她的事。
“?啥?”黎傑停在原地,疑惑不解,他還是沒說清楚到底是不是!
最後倆人走進食堂避雨,黎傑還打破砂鍋,“好室友!你就告訴我你在哪集訓的,怎麼畫得那麼好?不然我會睡眠不足、吃不下飯,後果很慘的!”
雲峥走到食堂休息區坐下,思慮過:“我确實是在知魯待過一段時間,但我沒聽說你說的那位天才,你會不會記錯了?”
“什麼?我可是聽好兄弟告訴我的,我就知道!他一個體育生怎麼會知道我們這邊的情況!!氣死我了!我要立馬打電話辱罵他!”
他看着黎傑的樣子,很難不笑,于是他也複盤起來。
對于知魯,雲峥的記憶很少,模糊又枯燥,他隻在那裡呆到聯考前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