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翊會潛水,她遊過去拉住那人的腳用力往下拽,然後抓住他後頸按着不讓他浮上去,她自己把頭露出來看着水裡的人在她手下掙紮,她要給他個教訓。
夜色昏暗,泳池磚又是深色,岸上的人根本看不清水裡,或者看清了也沒人過來調解,都忙着看戲。
安翊看差不多了,再憋一會他就該憋死了,于是松手随他撲騰,自己遊到池邊要上岸,誰知這人還挺有能耐,竟然撲到安翊身後扣住她的腰往水裡帶,安翊大意了本來以為他差點憋死沒力氣,沒防備也嗆了水。
她正要在水裡翻身來個大招,突然又跳下來一個人把她腰上的手扯開,然後把她拉到懷裡帶她浮上去,她咳了幾下回頭看,原來是項淇。
項淇帶她上岸後立刻把剛剛甩在椅子上的衣服披在安翊身上,然後環視一周沉聲道:“各位,今天好歹是我的生日會,再不濟也是我家酒店的周年慶,你們在這鬧事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
周圍一群人看事情好像鬧大了,都靜默不語。
鬧事的那個人不服氣,指着安翊大叫道:“是她先犯賤!”
項淇目光不善盯着他說:“陸小少爺,好好說話。陸阿姨讓你來我這玩是讓你交朋友,不是讓你耍威風的。安翊是我邀請來的客人,也是我的好朋友,如果是她先掃你興了那我代她跟你道歉,要是等會我知道了是你先鬧事,我就隻好跟陸阿姨說我沒辦法帶你交朋友了,讓她找别人吧。”
安翊聽到這話看了他一眼,他倆什麼時候成好朋友了?
這位陸小少爺再傻也知道項淇護着安翊,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轉身就走,其他幾個說了句“抱歉”都跟着離開了。
項淇又露出笑臉對大家說:“一點小插曲讓大家掃興了,我讓人偷偷去把我爸私藏的酒拿幾瓶你們嘗嘗,繼續玩吧。”
這裡都是一群年紀相仿的人,長輩們都在樓上聊天,說不定也關注着樓下,誰都不想沾腥,聽到這話都哄笑起來然後繼續玩,仿佛剛才什麼也沒發生。
項淇虛攬着安翊往外走,“我讓人找個房間給你送套衣服先換洗下吧,你這裙子都破成這樣了。”
安翊:“謝謝,衣服不用了我帶的有。”
她又看了一眼項淇,猶豫道:“給你惹麻煩了吧?抱歉啊,不過你怎麼會突然過來?”
項淇擡頭往樓上看了下,安翊下意識跟着擡頭,她什麼也沒看到,沒人站在露台。
她心下奇怪,聽到項淇說:“有人托我照看一下你,我在樓上抽煙看到你一腳把人踹到水裡就趕緊過來了。”
他笑了下又說:“沒看出來啊,你還是個練家子呢!以後可不敢惹你。”
安翊先是一愣,然後也笑了,“說笑了,就是學了點防身的技巧。”
項淇沒接話,他可是看得很清楚,安翊在水裡壓人的那個勁,可不止“學了點”!得跟程宋通個氣,沒事可别惹她!
他讓人給了安翊一張房卡,“有什麼需要的直接打前台電話,我跟他們交代好了。”
安翊:“謝謝,你的襯衫我重新買一件賠你吧,我看扣子都扯掉了。”
項淇不在意道:“沒事,有人會賠我的,你快上去吧一會感冒了。”
他說完就離開了。
安翊有些莫名,她跟項淇确實接觸過幾次,最開始是通過關生白認識的,不過一般都是工作交集,前兩年安翊遇到些事項淇還幫過她,但也僅是幫忙沒有别的舉動,平常更不怎麼見。
本來她以為項淇是因為關生白的緣故才對自己有善舉,但今天他說的話很是模棱兩可,關生白更不可能會幫自己賠人家衣服,為什麼項淇會說有人賠呢?這個人是誰?剛剛他擡頭是在看那人嗎?但是那裡沒人。
更奇怪的是自己又不是什麼有身份的人,項淇犯不着為自己出頭得罪别人,那幾個二世祖再怎麼說也是跟項家有生意來往的,惹急了也不好處理。
安翊拿着房卡一邊進電梯一邊回想以前遇到過哪些人物。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幫另一個人,如果一開始不明說那一定索求更大,一定是她難以承受的。
安翊上去之後發現項淇給她準備的竟然是頂層的套房,她心裡頓時一凜沒敢刷,房卡在手中轉了幾圈後果斷轉身離開。
誰知道房間裡有什麼,有些福氣她可享受不起。
安翊直接去廁所把裙子脫掉,連着項淇這件襯衫一起随手扔進垃圾桶,換回來時穿的衣服,頭發就這樣濕着散開,然後去大廳把房卡還給前台,之後離開。
頂層的另一間商務套房中,項淇接到大堂經理的電話說安翊沒進房間直接走了,他說沒事。
挂了電話看向沙發上坐着的程宋,好笑地說:“她還挺警惕的,倒是白讓你擔心了。”
程宋看着落地窗外的風景,“是你自己擔心她。”
項淇翻了個白眼,“對,是我擔心她怕她吃虧,那你當時急個什麼勁?”
當時他倆在露台坐着,程宋突然站起來還碰倒了酒杯,酒灑了一地,項淇吓了一跳順着他視線看過去才發現安翊那裡起沖突了,他趕緊說:“你别動我去解決,你剛回國還是先别弄出動靜,這裡的人都不認識你。”
程宋那會不僅是下意識的舉動,簡直是骨子裡的習慣,這麼多年了還是一見到安翊受欺負就想保護。
項淇說:“就你這沉不住氣的樣子,你真的放下了嗎?”
程宋面色難看,顯然也是對自己當時下意識的舉動感到生氣。
項淇看他不理自己,無趣道:“啧,真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