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幾個姑娘見此都詫異極了,這婦人怎麼還未走近就先聞到一股藥香味,身體竟如此差。
進來的婦人面色蒼白,嘴唇發青,發髻微微松散,隻單單插了一個金雀簪,似乎久病常卧在床。陳淑安本來不想理會這個婆婆的,可是之前也聽義哥兒說過,姑姑一家待他很好,隻好過來,估計這個老妪婆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看來宅子裡面的下人沒有誇大,義哥兒媳婦的身體真差,站着都費勁,要人攙扶着。田氏看着婦人虛弱的身子心裡長歎一口氣,緊接着讓人趕緊坐下。“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拘謹的。嫂子也是,隻顧着允哥兒一家人,義哥兒媳婦身子不好,就好好讓人養着,跟我們聊天費那個勁幹嘛?”
哼!若不是你們來!我能看到這“好媳婦”嗎?田夫人也不在意田氏的嘲諷,一個勁的演着戲。
“是是!我是個惡婆婆,淑安自從回來啊,我就沒有見過幾次面。我還不是怕以後在外面交際,自家人都不認識,那不是鬧笑話嗎?”田夫人捏着帕子嗔怒着,哀歎自己福氣不好,大家都不領情。
這哪裡像個當家夫人的樣子啊!當着小輩的面上就胡說八道,田氏氣的牙癢癢,不好發作。“好啦!是我誤解了嫂嫂。既然是第一次見面,這見面禮物可不能少。”說着,田氏便從頭上取出一隻荷葉金簪向陳淑安走了過去,将簪子插在發髻上,感歎道:“雖說正在養着身體,但是首飾還是要多帶帶,你正年輕,得多打扮打扮。”
田氏又拉着幾個女兒分别向陳淑安見,陳淑安被叫來的時候,還不知道姑姑家的幾個女兒,幸好身邊的婆子精明,匆忙從房中取了東西過來,送了趙清玉姐妹幾個。
“我常聽姑姑家的女兒個個聰明伶俐,我自從身子弱,沒什麼聊得來人,今日見了幾個妹妹,心裡歡喜的很,以後可要多來往。”
話沒說幾句,陳淑安便覺得嗓子癢的難受,忍不住偏過頭咳嗽幾下,後背的骨頭都鼓出來了,看的人揪心。
天啊!她的身子怎麼這麼虛弱啊?趙清玉心裡詫異極了,心裡有點不确定了,覺得姨娘說的傳言可能是真的,于是她轉頭望向自家姐姐,發現姐姐的眼神一直關注着新嫂子,是有什麼事情嗎?
田太太本來還想整治這個兒媳的,可是又怕這個媳婦萬一得了痨病,染上可不得了,加上田氏在旁邊看着,隻好作罷,讓陳淑安趕緊回去。
接着帶着衆人去看看孩子,趙家幾個姐妹倒是對這個小娃娃興趣不大,隻是稍微湊在房内恭賀了幾句,便跟長輩托詞在院外活動活動。
“唉,你們說義表哥怎麼找的媳婦身體這麼差啊?”趙清淑看田家的下人站的遠,才敢跟幾個姐妹議論。“該不會真的是義表哥想要發達,所以才選擇這戶人家,入贅?”最後一句說的比較小聲,但是也惹得趙清霜不快,連忙幫着辯解道:“胡說!義表哥氣性高!絕不是這種人!”
很少見霜姐兒這樣義正言辭,大家夥都驚呆了,心裡也疑惑起來,霜姐兒什麼時候這麼了解義表哥啊?
見形勢不對,趙清玉忙在旁邊說道:“咱們小時候都跟義表哥玩過,他那個倔驢般的脾氣,怎麼可能輕易低頭啊?你們還記得以前義表哥挨打的時候嗎?都吐血了,也不肯開口求人!”
這樣一說,大家都似乎理解了。“那為什麼義表哥看中她啊?病的那樣厲害。”趙清曼回想起初見時,陳氏真是骨瘦如柴,身上散發的苦苦的藥味,天下的男子都是好色之人,怎麼會對陳氏心生愛意娶她呢?
“人家跟義表哥初識的時候也許還未生病呢。”趙清玉插上一嘴,但是話還沒有說完,袖口便被旁人扯了幾下,就見一個年輕俊朗的男子往這邊走來。
“剛一回來就聽到你們幾個叽叽咋咋的,這花園裡面落在的鳥兒都沒有你們這邊吵的。”來人正是田府大爺田義,身形高大,濃眉大眼,膚色較深,似乎從外面趕來,腳上的靴子還沾有泥土。
正背着議論你和你媳婦呢,趙清玉心裡默默吐槽,臉頰連着耳朵都泛紅,心裡發虛,有些害怕的往姐姐後面移了移。
“來者是客,義表哥是嫌我們姐妹吵了?那我們也不能走,總得在府上吃上一頓,好堵上我們的嘴,不讓我們去叼擾新嫂子。”起初,趙清曼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見表哥還是跟以前一樣,便大着膽子去調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