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長霖頭疼,他皺着眉,迷迷糊糊伸手去按太陽穴,手腕被人握住,他睜開眼睛,便瞧到程鑫。
“爹,你怎麼樣?”程鑫看着他。
程長霖搖搖頭道:“沒什麼,隻是做夢做到許多事情。”
眼前所有事物都在搖搖欲墜,程長霖捏捏眉心,程鑫的聲音忽遠忽近,他實在聽不清楚說了什麼,在一片耳鳴中程長霖站起身,他扶着牆壁呼吸片刻,狀态才稍微好了一些。
疆姒端着粥走進屋中,問他:“前輩,你怎麼樣?”
程長霖笑道:“還好,沒到走不動路的程度。”
對方卻是欲言又止,将粥在桌上後,疆姒悄悄在程長霖耳邊問道:“前輩,你還記得景……”
“疆姒。”程鑫還在坐在那裡,他的聲音突然響起,疆姒話語一頓,沉默離去。
程長霖在腦海中搜刮了幾遍,沒有記得自己認識的人中有姓“景”的,不過也可能是其他物件——這些不重要,以後找疆姒問明白就好。
屋中隻剩他二人,互相對視許久,程鑫沉默着走上前來,為程長霖披了外衣。
……說不上來的疲憊。
程長霖腦中仍舊一片混沌,他捏着眉心,心中思索最近是不是休息不好,卻怎麼也回想不起來他與程鑫退隐後的事情,仿佛隻是一眨眼,曾還要被他背着的少年郎就抽條成現在這樣了。
程鑫一隻手虛虛扶在程長霖後背,看着對方雙目茫然,說出口的話語是令人心生膽寒之味:“爹,你睡太久了……你忘了嗎?我們現在,是夫妻啊。”
對方揉着眉心的手一頓,猝然回過頭來。他看着程鑫,欲言又止,想要說些什麼,随即眼前一黑——
一邊叫着“父親”,一邊又将夫妻二字時時刻刻挂在嘴邊,程鑫心中暗暗發笑,這真是太怪了,怪得令人發指。
原本一切都與他們沒有關系,為什麼景修哲要躲在他們隐居的地方?這一切都源于景修哲,他像個異類,闖進程鑫原本計劃好的生活,然後奪走程長霖的視線——這一切都讓程鑫嫉妒。
沒有景修哲,他就能永遠和程長霖一起過下去,那樣不好嗎?
于是程鑫将程長霖遇到景修哲的所有記憶全部封鎖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就像現在,他将程長霖放在一個景修哲找不到的地方,繼續過着他們原本應該過的日子。
但現在也沒什麼不一樣的,程長霖是他的,義父,愛人,也是他所執着的……程鑫将被角掖好,就這麼坐在程長霖床邊,看着他深淺呼吸,入夢。
這是他曾在夜裡偷偷看過許多次的模樣。
疆姒站在院外等他,術師就站在她的身後。程鑫關好門,走出來,看着疆姒,問她:“你要說什麼?”
“你就這麼把程前輩關在這裡嗎?”疆姒遲疑道,“程前輩聲名在外,突然在魔族消失,會有很多人盯着這裡的,你藏不了太久。”
更何況,程長霖的修為極高,試問他們幾個人,哪個能攔得住程長霖?不要說慶宇城,就是魔主來,也沒有十成把握能單挑得過程長霖。
但程鑫就是莫名的自信,他隻高深莫測地瞥了疆姒一眼,緩緩道:“我問你,魔族之中,是不是有一套功法叫做《乾坤無境》?”
疆姒道:“是有,但此書功法毒辣,隻有魔主一脈才能壓制其中邪性,習得此書的人不是走火入魔就是家破人亡……幾十年前就已經失竊了。”
說至此處,她話語一頓,看向程鑫,問道:“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