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誰叫她是格蕾西呢,家裡确實需要她來教糜稽,伊爾迷挂掉電話,他做完這批任務就回家,最近糜稽交的作業還挺有意思的,雖然依舊不堪大用,但能讓家裡人出任務的流程簡單一點。
技術确實可以節省人力呢,雖然伊爾迷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節省的,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
可以杜絕人為錯誤?倒也能是個優點,吧。
所以,下午還去上班嗎,雖然隻是在枯枯戮山呆了幾天,格蕾西就已經很清楚伊爾迷的權力比糜稽大了。
她才不理糜稽呢!格蕾西又往後一躺,安詳入眠。
一點多的時候,格蕾西去員工食堂吃飯了,那時候果然人沒多少,幾百人容量的空曠大廳裡,隻有二十幾個執事女仆還在用餐,取餐區更是幾乎沒有人了。
簡單地吃了足夠一天消耗的食物,格蕾西慢悠悠地往城堡外走,沿着小路向醫院的方向搖晃而去。
枯枯戮山上沒有工業區,空氣是城市裡難得一聞的清新與健康,格蕾西拉開病房的窗簾,“今天天氣還不錯,嗯,雖然說我們都不太喜歡曬太陽…”
格蕾西轉過身,來到小美躺着的床邊坐下,“不過我感覺你現在就算曬太陽也不會跳起來打我。”
小美躺在床上,閉着眼睛,咕噜咕噜的笑聲從她喉嚨裡發出來。植物人并不是完全沒有意識,而是不能完全控制自己的身體,他們依舊可以接收到外界的信息。
這也是更加可憐的地方。
“唉。”格蕾西歎氣,無視了好像有電話打來的手機,她說道,“你都不知道,可惡的伊爾迷,啊,本來跟我簽的合同,半年,我之前不知道那是月休一天的工作合同,你能想象月休一天嗎?揍敵客簡直不是人。”
小美無法控制自己的口舌,隻能發出好像是嗚嗚的聲音。
“太過分了!”格蕾西大叫,“然後我去找伊爾迷,他居然說要延長兩個多月,我還隻能感謝他,可惡啊!太可惡了!”
“不過你還是半年就可以痊愈了,還有一百七十多天。”格蕾西喪喪道,“也許這是唯一的好事。”
還有俠客,格蕾西性格要強,她不願意讓俠客知道自己這麼倒黴催的,隻能騙他說過半年再回去,什麼的,叫他不要擔心也不用來找她。
又陪小美看了一會有趣的綜藝節目,到了下午四點多,散漫的格蕾西又晃悠回去了。
路上她看手機,糜稽給她暴打十幾通未接電話,最後一通在下午三點多。
笑死。
四點多她推開了糜稽的門,晃悠進去,而糜稽就跟炸毛的肥貓一樣大聲恐吓她,“你來幹什麼?!”
電腦屏幕上是他的桌面,最小化的黃油标志在底部。
“看看你呗,”格蕾西聳肩,她慢慢走過來,也一點不害怕糜稽的樣子,她無法把糜稽和有威脅聯系到一起,大概這就是胖子的親和力吧。
格蕾西站坐在電腦桌的邊緣,側頭看着屏幕,她的貓眼似是沒什麼興趣地緩慢眨了眨,然後轉而俯視起了一臉不耐煩的糜稽小胖子,閑聊道,“你家裡人都不管你沉迷這些嗎?”
也就幾天的時間,糜稽原來那些手辦就又買回來新的七七八八了。
糜稽幹巴巴道,“為什麼要管?我想買就買,我想幹嘛就幹嘛啊。”
格蕾西今天穿的是牛仔短褲,和簡單的白短袖,衣擺特意裁短的款式,風格清爽而簡單,揍敵客沒有鄰居,但糜稽知道這就是鄰家女孩的風格,遊戲裡是這樣的。
格蕾西移開視線,又轉頭去看他的屏幕,她擡手捋過黑發到耳後,“是嗎,不用上學還可以一直玩,家裡有錢真好。”
洗發露的清香味随着她的黑發擺動而散開,和薯片的油膩味截然不同。
糜稽哼笑一聲,“不用上學,但是要上殺手課程,那可不簡單。”
“沒見你上過,”格蕾西歪頭,帶着笑輕聲道,“你辍學了嗎,小胖。”
糜稽不生氣,他感覺今天格蕾西的攻擊力有顯著下降,也不沖他臉罵了,說他小胖糜稽也覺得不痛不癢,他撇嘴,“你今天怎麼回事啊?大哥說你要改成雙休,你生病了嗎?”
格蕾西垂下眼眸,沒有回答糜稽的問題,她突然有點難受。
糜稽看到格蕾西擡手抹眼睛的時候就吓了一跳,“喂,你…你怎麼了啊?”
在哭啊?這種情況他沒見過啊。
格蕾西掉眼淚時不出聲,隻是扯了幾張紙巾将眼淚吸走,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而堵塞,但始終沒說什麼。
她依舊靠在桌子的邊緣坐着,垂着眼眸,半晌,她輕聲道,“是有點…”
糜稽也沉默了,随後他小心翼翼問道,“你是不是不想教我?”
其實他知道,格蕾西不是那個入侵揍敵客網絡的人,後來他又找情報人确認了一遍,自己花的錢總得花個明白吧?
但格蕾西是漂亮大姐姐,比起一個男的程序員,或者無聊的書本,他當然更願意格蕾西來教他,兇就兇呗,反正格蕾西不會真的打他,糜稽望着格蕾西,等待她的反應。
“不是…”格蕾西吸了吸鼻子,突然也覺得自己很搞笑,她在跟一個14歲被家裡保護得很好的小孩說什麼啊?
難道要問,對方投胎前充了多少錢?
笑死。
于是格蕾西又呵呵笑了出來,在眼淚的背景下多少是有點神經質了,她放下紙巾時已經沒有眼淚了,此時她眼睛一圈周圍微紅着,不說話時恬靜而顯得脆弱。
糜稽望着她,感覺口有點幹,但也時刻告誡着自己,這是個壞女人,他不要對壞女人上頭。
下一秒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隻聽壞女人對他紅唇輕啟:
“你最近在網上聊天的那個萌兔兔女網友其實是醜大叔,嘻嘻。”
糜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