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甯焰冷笑:“周桓,你可真是能耐,本王想知道的事,你咬緊牙關不說,你想知道的事情,本王又豈會告訴你?”
周桓:“……”
這家夥還真是個瑕疵必報的主!
周桓幹巴巴地笑兩聲,垮下了肩膀。
“不必垂頭喪氣,明月你自然就知道了。”
“殿下此言差矣,殿下問草民的許多問題,草民從來都是老老實實回答殿下,不敢有半分隐瞞,草民不能回答的就隻那個與食物來源有關的問題,殿下竟然記恨……哦不,記在了心上。”
“當然,本王心裡有疑問,又豈會讓你得到答案?”蕭甯焰理所當然地說。
“好吧,”周桓無奈地聳聳肩,隻好作罷。
翌日天色晴朗。
日頭剛出來不久,周桓低着頭狀若畏縮地跟在蕭甯焰身後,朝皇宮的正門而去,準備出宮。
剛走到禦花園的位置,宮女靜春追了上來。
“端王殿下請留步。”
蕭甯焰變了臉,表情明顯不快,問靜春:“何事?”
“太後娘娘派人來請端王殿下與周桓公子過去議事。”
“原來是母後想見兒臣,”蕭甯焰笑将起來,笑容乍看上去十分單純,“既如此,本王現在就和周桓去一趟東宮。”
周桓歎一口氣,容淑儀這個時候叫他們過去,一定是因為昨日杖斃的那名宮女月霜。
月霜是容淑儀的人,她杖斃的事情,必然第一時間傳到了容淑儀耳邊,就怕她會為死去的月霜主持公道。
周桓低頭不語,心情逐漸沉重,默默跟着蕭甯焰身後去往東宮。
東宮内,容淑儀的臉色果然異常陰冷,不假顔色地斥令蕭甯焰和周桓跪下。
“本宮聽說你昨日無端杖斃宮女月霜,今日大早事情就傳得沸沸揚揚。朝廷中甚至有人提出廢棄你的端王封号。究竟是因為什麼事情,非要鬧出人命不可?你誠實與本宮說來。”
“回母後,宮女月霜與本王的男寵拉拉扯扯,并且胡亂污蔑蔡良,又不把兒臣放在眼裡,兒臣一怒之下便把她杖斃了。”
“你雖然貴為端王,切不可這樣作踐人命。”
“不過是一個宮女,母後不用放在心上。”
蕭甯焰的表情看上去絲毫不知悔改,如同一個随意草菅人命,視萬物如蝼蟻的殘酷屠者。
周桓低頭跪在地上,絲毫也不動彈,盡力縮減自己的存在感。
月霜并非是一個對容淑儀有太大作用的角色,容淑儀應該不會真正為了她與蕭甯焰鬧僵,也許她心裡還更樂意看到端王蕭甯焰引起人們共憤。
容淑儀口口聲聲說蕭甯焰作踐人命,事實上,比起心狠手辣,蕭甯焰遠不是容淑儀的對手。
周桓很清楚她的性格,隻要誰擋了她的道,她會不惜一切斬草除根。
“端王,你莫要再造殺孽。”容淑儀告誡。
“兒臣謹記母後教誨,”蕭甯焰應道。
世人都說端王蕭甯焰就連皇上的話也不一定聽,但是在太後娘娘面前,卻會出奇地服帖,從來不會抵抗半個字。隻可惜人們都知道端王的德性,他不過是嘴上說得好聽而已,背着太後娘娘依舊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因而當朝太後娘娘并不喜歡他親出的皇子蕭甯焰。
容淑儀闆上了臉,長時間的高高在上讓她帶上了一絲居廟堂的不露自威,“周桓,這件事情你也脫不了關系,你可知罪?”
周桓跪在地上,“小人知罪。”
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但口頭上總得承認。
蕭甯焰冷笑着插話:“母後說得對,這個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兒臣正打算帶他出宮,好好讓他長長記性。”
周桓裝出發抖的樣子跪在地上磕頭,“太後娘娘饒命,端王殿下饒命。”
容淑儀無動于衷地擡起頭,目光望向蕭甯焰,眉頭微皺:“你要帶他出宮?”
“這個人懇求了兒臣很久,聽說他父親病了,病得很嚴重,叫人帶信讓他回家見最後一面,兒臣本來不同意,不料他竟然有膽量與宮女月霜鬼鬼祟祟待在本王内室,兒臣不得不好好懲罰懲罰他。”
“你又想玩什麼?他父親病重,便準他一日假回去,又有何妨?”
“母後放心,兒臣已經許了他的假,不過是由兒臣陪着他一塊回去探病罷了。況且兒臣還要看看清楚,他父親究竟是真病還是裝病?再者,他已經是本王的男寵,哪有不讓周家人知道的道理?”
周桓求助似的看向容淑儀,仿佛找到救命稻草那般,嘴裡叫了一聲太後娘娘,淚水在眼眶裡打滾。
他現在練出了一個流眼淚的絕技,隻要用指腹揉擦眼角,生理性的淚水就能盈滿眼眶。
容淑儀擺手,明顯覺得周桓有些礙眼,“好了,都下去,本宮乏了。”
“兒臣這就帶周桓去周府探病,”蕭甯焰特意強調探病兩個字,讓人忍不住心裡一突。
容淑儀掃他一眼,張嘴說一句王無關痛癢的話,“你要三思後行。”
“兒臣不過是對他略施小懲罷了,會注意尺寸,兒臣告退。”
眼看蕭甯焰退出,周桓最後向容淑儀使去貌似乞求的眼神。容淑儀裝作沒有看到,略顯疲倦地閉上了雙眼。
周桓隻好縮着脖子出去,跟着蕭甯焰一路出了東宮。
直到馬車離開皇宮,開始快速地遠離那堵宮牆,周桓心裡緊張的琴弦才漸漸放松下來。
蕭甯焰碰了碰他的肩膀,幾乎是貼到他耳邊說:“後面有人跟着,一會兒到了周家,本王會繼續演戲,你要做好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