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推動這場聯姻裡出了一份力的部分蔣家人很不滿意,畢竟他們可不是給蔣微洲送幸福的,當初教唆老爺子,讓蔣微洲拿聯姻來換公司股權,實際上是想逼他,不讓他好過。
畢竟夏家大小姐如今的名聲,比過了夜的馊飯還臭。
兩道身影攜手而來,出現在門口處,蔣家人看到這一幕,都恨得咬碎了一口銀牙。
他們可不是想看兩人蜜裡調油,想看的是雞飛狗跳。
夏欣愉掙了掙,反倒被握着她肩膀的男人攬得更緊,她壓低聲音,惱怒道,“你幹嘛,在這時候裝什麼模範夫婦?!”
“别動。”蔣微洲輕蹙眉,狐狸眼一斜,語調不高,卻不容人質疑。
然而他的新婚妻子卻不想配合他,執拗得很,高跟鞋的鞋跟直接狠狠踩在他的皮鞋上,還碾了碾。
“放、手。”夏欣愉咬着牙。
“老婆。”男人就像沒感受到痛似的,握着她肩膀的手往下一溜,直接改成緊緊箍着她的腰肢,湊近她的耳邊,“不要讓人看笑話。”
夏欣愉卻不明白,蔣微洲以前明明不屑于在他不關心的人面前做戲,興許是小時候被父母虐待責罵的原因,養成了嘴硬隐忍的性格,脾氣傲一根筋,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但現在,為了掌權穩固自己的地位,可以與她這個死對頭演一對恩愛夫妻。
結婚後,天天見面,看到自己死對頭的臉,也不嫌膈應。
夏欣愉反正就是挺膈應的。
她渾身僵硬地被蔣微洲攬着肩往那一群豺狼虎豹中間走去,背後的氣息滾燙。
蔣微洲都有些懷疑自己攬的是塊石頭,眼底飛速劃過一絲笑意。
兩人走上前,蔣微洲朝坐在最中央位置的老人點頭,“爺爺。”
夏欣愉跟着喊,“爺爺。”
老人從旁邊拿起拐杖,站起,背着手往餐廳方向走去,“吃飯。”
一大家子的人嘩啦啦地朝餐廳走去,所有人離開之前,都看了眼被老爺子故意無視的年輕男人,心中嘲笑兩聲,面上卻不顯。
夏欣愉歪頭瞅了眼面容淡漠的男人,眼皮微耷,似察覺她的動靜,側眸看過來,狐狸眼狹長冷厲,氣勢逼人,“怎麼?”
這人依舊如此傲,半點沒有被親爺爺冷淡相待時的傷心。
但看着這副龍傲天模樣,夏欣愉卻忽地想起她第一次見到蔣微洲的情景。
那年她四歲半,他剛過五歲,她碰到他的時候是在馬路邊,他小小的一團,白色西服被扯得七零八落,嘴角還帶血,一雙眼睛腫腫的,卻目露兇光。
四歲半的夏夏原本好心邀請人上車,因為她正要去參加蔣家大少爺的五歲生日宴。
卻被五歲的狼崽子給狠狠瞪了一眼,還被罵多管閑事,直接将她給罵哭了。
咳咳,這不是重點,反正小小的蔣微洲可沒有現在這般冰冷又強大,反倒很敏感脆弱,生病的時候還抱着她姐姐姐姐叫個不停呢。
想到這,夏欣愉便爽了,嘿嘿勾起一個弧度。
“嘲笑我?”低沉的聲音陡然響起,危險。
夏欣愉笑容一僵,嘴角立即下壓,故作無辜,“沒有啊,走,吃飯吃飯。”
哈哈哈哈狗男人你也有今天,誰叫你這兩天老是故意無視她,遭報應了吧哈哈哈嘎嘎嘎噶……
系統上線,猛地就聽到自家宿主笑成鴨子叫,驚得炸毛。
哎喲喂,夏夏究竟是有多不待見大金主啊。
這也不怪夏欣愉心黑無情。
兩個人積怨已久。
剛開始,她在聽到蔣微洲在自己五歲生日宴的時候,被發瘋的母親扇巴掌撕扯衣服,還中途将他趕下車,對蔣微洲還是很同情的。
但後面,蔣微洲脾氣太臭又太硬,再加上各種原因,夏欣愉可是被寵成夏家小公主啊,最初兩次友好接近已經足夠,但捂不熱的臭石頭還要硬拿着作甚?
又随着長大,因為各種競争,最終慢慢成了相看兩厭的死對頭。
不落井下石,是夏欣愉對蔣微洲最後的素質。
……
蔣家有食不言寝不語的習慣,一大家子坐在超大的方桌邊上,默默吃完了一頓飯,仿佛是在上演一出無聲的啞劇。
氣氛特别冷凝僵滞。
夏欣愉這時候就想到了自家的家人,她回來也算有兩天了,但是一直不敢聯系夏家人。
從壓縮包裡接收到的部分記憶,都讓她難受很久,她真的很害怕,在她非常在意的人的眼中,看到厭惡,看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