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欣愉一路走出餐廳,偶爾碰到傭人,她剛想打個招呼,對方已經垂下頭,聲音嘹亮地喊,“夫人好——”
還險些破了音。
“倒也不必……”夏欣愉擡手抵了抵耳朵,心裡想着蔣微洲那樣冷冰冰的臭男人家裡邊居然會有這麼熱情的傭人。
這裡不是蔣微洲以前住的地方,夏欣愉也不認識這裡的人。
結果,那傭人看到她揉耳朵的動作,驚覺自己的聲音是不是過大,恐懼之下,猛地就哭了,“夫人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辭退我……”
夏欣愉一懵,下意識地安慰,露出友善的笑容,“啊我沒……”
傭人:“……”
看到“核善”的笑,這下,原本隻是神态緊張的,頓時變成了渾身抖得像個篩子。
夏欣愉睡醒後還有些迷糊的狀态都變清醒了。
清醒了,徹底醒了。
她現在是個苛責傭人的惡毒形象,她笑得再甜,别人也隻以為她不懷好意。
這傭人哪裡是熱情,分明是之前受到“她”的淫威,不得不大聲恭敬地問好。
她第一次直面傭人的懼意,這比之前以靈魂體狀态時看到的不一樣,當那樣恐懼又深藏嫌惡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時,夏欣愉有些不是滋味。
“堵在這裡做什麼?”
一道聲音乍然在她的身後響起,夏欣愉微驚,抽離情緒,一扭頭,果然是某個神出鬼沒的男人。
夏欣愉本想生氣,但想到自己現在背的因果債……罷了,還是先打好表面關系,套出對方真實想要的,賬就先記下。
“沒,我隻是……”少女揚起一個笑,唇角彎的弧度恰到好處,再加以杏眸澄淨,任誰見到這樣的笑容都會卸下心防。
然而在場的人,沒一個是理睬她的。
蔣微洲單手扣上黑色袖扣,目光微移,漠然地看向一旁哽咽的傭人,“你來說。”
直接被忽略的夏欣愉:“……”好氣哦,哼!不氣不氣,黴運自動轉給狗東西。
傭人小蔡畏懼地瞅了眼夏欣愉,然後就一五一十且快速地說了剛才發生的事。
“不怪夫人,我……”
夏欣愉原本的表情是:“(* ̄︶ ̄)”她氣的是蔣微洲,但不會遷怒無辜的女孩紙。
“是我的錯,因為我惹夫人不開心了,我沒盡到本職工作,我的确要受到處罰,但是辭退,蔣先生,你能不能讓我留下來……”
诶?感覺有點不對勁,再看看。
“蔣先生,你能不能幫我向夫人求求情,我不能沒有這份工作,我還要賺讀研的學費,我真的很想繼續深造……”
聽完之後,是:“o(╥﹏╥)o”
“宿主,這人是綠茶,她污蔑你!”系統怒氣沖天地喵了一聲,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跑出來,直沖着扮可憐欺負它的可愛宿主的臭女人。
“啊啊啊啊——”年輕傭人尖叫,下意識地擡腳踹。
夏欣愉一驚,趁着系統被踹到之前将其抱緊懷裡。
“夫人,你居然不經同意私自養貓!”小蔡驚呼。
“我養貓怎麼了,我是這個家的女主人,養隻貓這不是很正常,你一個領工資幹活的,事怎麼這麼多呢。”
夏欣愉伸手揉着懷裡還生氣的貓貓,擡眼,目光極淡,看到這傭人頻頻移向身旁男人的小眼神。
容貌姣好加即将讀研深造的大學生,這buff疊滿了啊。
她哪能不明白,這人即使曾經深受穿書女壓迫欺負,自個心裡也不是清白的,這不,似乎都盯上了她這名義上的老公呢。
“我,對不起,夫人,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隻是先生他貓毛過敏,我擔心先生的身體。”小蔡道。
貓毛過敏?夏欣愉擰眉瞅了一眼站邊上的男人,那以前和她逃課去貓咖撸貓的又是誰?
但這事以後再說,夏欣愉盯着露出無辜神情的年輕傭人,一聲冷笑,“你到底有沒有做過入職培訓,知不知道主人家的事,少打聽少過問,再說了,這是我和我老公之間的事,請你閉嘴行嗎?”
夏欣愉愈發想念自家請來的那幾位小可愛,幹事麻利,又親密有間,她在這些人的照顧下,可是舒舒服服過了好多年。
“夏夏,罵得好,會雲就多雲幾句,愛聽。”系統發出喵喵叫,被宿主撸得眯起了眼,小耳朵抖了抖。
小蔡被罵得臉一陣青一陣白,她不死心地又看向這個家最有話語權的人,“先生……”
呀,居然還想當着她的面,勾搭她的老公?
夏欣愉哪怕再不認同蔣微洲這樣一個嘴賤眼高于頂還很裝的臭男人,人嫌狗厭的東西,也不得不說,長得行、有錢有勢、還年輕,這足以讓無數人趨之若鹜。
她沒急着出聲,隻是也跟着看過去。
雖然不喜歡蔣微洲這狗東西吧,但她還是相信對方的人品和眼光,大一的時候還幫她識破了個綠茶渣男呢。
要是連這低級的綠茶手段都辨不明白,也不值得她将他視作這麼多年來最強勁的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