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沈詩宜按照約定的時間趕到了石川雕坊,這是間古樸的院子,主人給她留了門,大門敞開着,沈詩宜走進院子,看着院中形狀各異的木制品,好奇的走上前來,挨個瞧了瞧,沈詩宜朝屋内喊了聲:“老人家!”
裡面穿出聲音,“進來吧。”
沈詩宜走進屋内,老人家正低着頭快速的打磨着手裡的小物件,“老人家,還沒好嗎?”
“馬上了,馬上了。”男人說着快速的進行着手裡的動作。
沈詩宜撐起下巴,乖乖的坐在一邊,順便打量着這間屋子。屋内陳設很簡單,一個原木方桌,一把椅子,角落放着一個櫃子。沒有多餘的物件,沈詩宜不禁好奇,“老人家,你一個人住嗎?”說着看向男人花白的頭發。
“是啊,怎麼了?”老人說着擡頭看了她一眼。
“沒事沒事。”沈詩宜連忙擺手。
沈詩宜沒有等太久,不一會兒,男人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呶。”
“哇~~”沈詩宜看着手裡的小玩意,可以一眼就看出傑瑞的樣子,甚至連它傲嬌的樣子,老人都刻的入木三分。
“是你想要的樣子嗎?”老人家開口,臉上有些忐忑。
“是的,是的。完全就是我心中的樣子。”沈詩宜激動的站起身,一把抱住了男人。蹦蹦跳跳,忽然意識到他們這才見第二次面,自己未免也太自來熟了些,尴尬松開雙手,“老人家,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沈詩宜滿臉誠懇的道謝。
男人繞開她,走上前從角落的櫃子裡拿出了兩個小物件,“這些是我平時沒事刻着玩的,你要不嫌棄,送你兩個。”男人說着将小物件遞上前來。
沈詩宜定睛一看,一隻兔子,一隻小狗。
她簡直太太開心了,她對這些物件有着特殊的依賴,那時候在北城,她買了好多各種各樣的小物件,小玩意。床頭、房間的各個角落,擺放了好多。這樣至少每次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的時候,有這些東西在家裡等着她。
“老人家,請問您貴姓?”
“免貴姓孫,單名一個樹,孫樹。”
“孫樹。”沈詩宜驚歎的重複,“老人家是家裡有人做雕刻的嗎?”
男人有些吃驚的看着沈詩宜,暗自驚歎,沈詩宜竟然憑自己的名字就想到了自己的手藝源自家傳,“姑娘好眼力啊。”
“想必你的父母也是希望你能将這門手藝傳承下去,現在看着你确實做到了,隻是老人家,你的孩子呢?沒跟着你繼續學嗎?”
老人明亮的眼神忽然暗淡了下去,沈詩宜敏感的捕捉到,自責自己又說錯了話。
“都不在了……。”男人沒有再繼續說。
沈詩宜走上前,将自己頭上的一支珠钗拿下來,放在了男人手裡,男人立即伸手推拒,“那兩個東西是送你的。”
沈詩宜緊緊的抓着男人的手腕,“孫伯伯,你聽我說,明天我就要離開南越了,以後要是有緣的話,我們用這支珠钗當做信物相見。”聽她這麼說,男人沒再推拒,将這支白玉簪子緊緊握在手裡。
出了石川雕坊,沈詩宜開心的提着小物件回了客棧。
小昭正在收拾行李,明日一大早他們就要繼續出發了,沈詩宜拿着小兔子悄悄的走到小昭身後,忽然從她背後伸到她的面前,看着面前突然出現的小兔子,小昭先是一愣,而後反應過來,轉過身滿臉開心的看向沈詩宜,“給我的?”
“不然呢?”
“小兔來賠罪了,請小昭姑娘别生我的氣了。”沈詩宜将小兔子拿到自己面前,說話聲也變的嬌滴滴的。
小昭哪裡跟她生過氣,一把将正在逗她笑的人兒摟進懷裡,聞着沈詩宜脖子間的暖香味,還是她熟悉的味道,“一點也沒有生氣。”說着親昵的湊到沈詩宜的小臉蛋親了一口。
“明天開始又要開始流浪的日子喽。”沈詩宜說完生無可戀的躺在了床上,盯着床幔看了半天,小狗她準備送給陳彥年。回想下,這陳彥年有時候看着還真像個小狗狗,頗會讨人喜歡哩。
第二日一早一幫人早早的出城朝着北方繼續出發了。
天色微亮,勤勞的南越人已經打魚回來了,沈詩宜看着窗外,隻希望南越王能夠盡早将永璟琰和吳應芝接回來。
就在沈詩宜滿心以為自己不辭辛苦大老遠繞道南越幫了别人而開心的時候,南越的水軍已經得到命令,沿着大川河緩慢出發了。
出了南越城以後,易寒星有些心神不甯,直覺不對,馬車簾子被人掀開,男人神色凝重的看向幾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有人已經跟來了。”
易寒星沒有多說,跳下馬車,衆人心裡一驚,在南越過了幾天太平日子,他們的确還沒恢複過來,易寒星一說,幾人立即面面相觑。
這一路上,沈詩宜确實有些心緒不甯,這會一聽易寒星所說,聯系到自己一路上的複雜心情,握在短劍上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
這一路都是山路,東面是大川河,西面是茂密的山林,山路看着十分險峻,易寒星緊緊的跟在馬車身邊,因為他們臨時去的南越,所以讓陸逍他們先去原洲了。
從南越到原洲他們走的快的話也就半個月時間了,此刻西面山林突然間一陣風聲,樹葉肆動。
易寒星抽了馬背一鞭子,加快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