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小昭一驚。
夏九笙慌慌張張的一邊穿衣服一邊看向門口的三人,“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來不及多說了,總之,娘你和小昭姐姐立即收拾東西,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
“什麼?”夏九笙的手頓在半空。
“怎麼好好的要離開?”
“沈姐姐被救出來了,但是宮裡很快就會發現,小王爺的人這會已經來了,我們得趕快了。”
小昭沒有多說,立即轉身,動作利落的收拾着自己的東西,不一會兒,就見她從沈詩宜房間出來,提着兩個箱子,背上還背了一個大包袱。
芥子舒從她手裡接過兩個箱子。
夏九笙還在屋内慢慢騰騰猶豫着哪些東西該拿哪些東西不要,正猶豫着,陳彥年就走了進來,背着自己的書包,“娘,這些都不要了,我們沒時間了。”陳彥年說着從夏九笙手裡将一個青花瓷花瓶放在櫃子上,“得趕緊走了。”
幾人一陣忙活,總算坐上了馬車。小昭緊緊護着沈詩宜平時要用的兩個藥箱。
其他的東西她一點也不稀罕,這幾年她和沈詩宜一起,從無到有,有沈詩宜這一身的醫術,走到哪裡她都不怕。
馬車穩穩停在中柳閣門口,幾人迅速走了進去。
大門緊緊關閉。
一行人走進到房間,就看到正在床頭給沈詩宜擦臉擦手的易寒星。小昭走近一看,看着床上昏迷的人,不敢相信般看向芥子舒,“子舒姐姐,這不是我家小姐吧。”說着再次看向沈詩宜時,眼淚奪眶而出。
“怎麼會這樣?怎麼變成了這樣?”小昭趴在床頭心痛的不能自已。
芥子舒和夏九笙的眼眶也早已泛紅,芥子舒立即走了出去,等再次進來的時候,手裡拿着紗布和金瘡藥。
陳彥年一路上都沒開口說話,内心的激動随着馬車的颠簸一路翻騰,他比任何人都迫不及待的想快點見到沈詩宜,就在踏進廂房門的時候他還深呼吸了番,準備笑臉迎人,隻是一進來卻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她,在看到她身上的傷時,内心好像被一記重錘擊中,砸的他五髒似要碎裂。
面對着一屋子的衆人,此刻的他什麼忙也幫不上,隻能默默的站在人群之外,不敢去看她此刻的樣子。
芥子舒看了眼屋内的衆人,“大家先出去,小昭留下。”
屋内的人默默退了出去,芥子舒看着沈詩宜痛苦的神情,心裡一陣刺痛,仿佛自己的心間也在一抽一抽的疼。
沈詩宜身上的衣服破爛混着幹涸的血迹粘在身上,芥子舒怕弄疼昏迷的人,幹脆拿起剪刀,順着傷口處,慢慢将衣服一點一點剪了開,衣服褪去,兩人看着沈詩宜身上滿是紫青的痕迹,心裡皆是一驚,小昭拿起面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沈詩宜的身體,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眼前的人兒就碎了。
“小昭,你去拿些燒酒來。”芥子舒說道。
沈詩宜身上的傷口太多,得用燒酒清洗一下,兩人折騰了半天,總算将沈詩宜身上的各種大大小小的傷口包紮好,芥子舒拿了一身寝衣給沈詩宜穿上。床上的人兒忽然呢喃出聲,芥子舒俯下身,仔細去聽時,卻瞧見了沈詩宜眼角的淚水,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沈詩宜哭,認識這麼久每次見她都是一副溫柔調皮的樣子,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沈詩宜,脆弱不堪,剛才進來看到她時,要不是胸口輕微的上下起伏,看着她慘白的臉色,她真後怕。
小昭拿起面巾,擦拭着沈詩宜臉上的淚水,忽聽沈詩宜發出的呢喃聲,“子舒姐姐,小姐好像在說話。”
芥子舒再次俯下身,耳朵貼在沈詩宜嘴邊,仔細聽着,聲音細小,斷斷續續,好像是“媽媽”。
芥子舒疑惑擡頭,“好像喊着一個叫媽媽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媽媽?”小昭重複一遍,腦袋裡回想着有沒有在哪裡聽到過這個人名,可是想了半天,也沒想起是誰。
門一打開,門外站着的衆人急忙擡頭走上前來,陳彥年一眼就瞥見了水盆裡的血水,喉結上下滾動,連忙轉過身去,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失控。
易寒星沒有說話,眉頭緊縮,下颚繃緊。
夏九笙滿臉心疼,越過兩人想看一眼屋内的人,芥子舒開口道:“其他的傷口還好,多是些皮外傷,左膝蓋骨有錯位,再就是胸口那塊燙傷,不知道會不會感染。”芥子舒說着一臉憂愁。
衆人沉默,半晌後,易寒星開口,“能經得起舟車勞頓嗎?”
衆人不明所以,芥子舒當然知道易寒星此刻擔心的是什麼,中柳閣也不是久留之地,禦親王府那麼多眼線,恐怕很快他們也會追查到這裡。
第二日一大早,衛朝林正伺候永靖淵更衣,忽然殿外有人求見,這麼一大早來。衛朝林餘光瞥了眼來人,神色一凜,想必昨晚易寒星已成功将人救出。
來人正是刑部侍郎翟甯,永靖淵不悅的看向來人,“什麼事?”
“皇上…皇上。”翟甯立即跪地,說話吞吞吐吐。
永靖淵不滿的瞥了眼跪地之人。
“皇上,昨晚犯人沈芷清被人劫走了,大牢的衙役死了八人。”翟甯說完,手心額頭全是汗,哆哆嗦嗦根本不敢擡頭。
永靖淵眸色一暗,臉色變得鐵青,眉間帶着愠怒。
“你們刑部是幹什麼吃的?”男人壓抑着怒火。
“立即将沈芷清給朕捉拿,違抗者就地斬立決。”衛朝林瞥了眼男人此刻看起來瘋狂又邪獰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