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詩宜跟在永靖淵身後進了鳳華殿,一進去,整個人立即被溫暖的溫度包圍,就連剛才嫌棄的熏香味也在此刻增添了溫暖,永靖淵眉頭一皺,滿臉不悅,朝一旁的宮人吼道,“撤下去,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朕撤下去。”宮人一個個吓得低着頭俯着身快步收拾着殿内的各處熏香。
永靖淵走到床邊坐下,依舊皺着眉頭看向床上的人,王碧君聽到永靖淵的聲音,掙紮着想要起身,隻是一動頭痛就加劇,掙紮了半天也沒有起來。
“好了,皇後身體有恙,不用起身行禮了。”永修權說道。
說完看向一直站在旁邊的沈詩宜,又開口道,“沈太醫犯了何事?”王碧君一聽到沈詩宜,立即怒氣上頭,“沈芷清,你自己說,你剛才都對本宮說了些什麼?”
沈詩宜一聽,王碧君顯然還在怒氣中,立即走到殿中跪下,一臉嚴肅的對着永靖淵說道,“皇上,微臣愚見,皇後娘娘怕是腦袋裡長了東西,才引起的頭痛。”
男人一聽,也是一臉震驚,人的腦袋裡長了東西,簡直聞所未聞,但是看向沈詩宜一臉嚴肅的樣子,又不像開玩笑,況且她也不敢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男人沉思片刻,擡頭看向沈詩宜,“你說的可當真?可有治療的法子?”
沈詩宜擡起頭來看向床上的王碧君,緩緩開口,“具體法子,還得微臣打開皇後娘娘的腦蓋看過之後才能決定。”
兩人一聽沈詩宜所說,心裡一驚,永靖淵臉色一沉,“腦袋打開之人不是必死之人嗎?”
沈詩宜深深呼出一口氣,繼續開口說道,“皇上,如果那東西是良性的,臣隻要将它切除就行,要是惡性的,怕是……”沈詩宜沒有說完,她的話兩人聽得雲裡霧裡,沒有聽過的東西,盡管沈詩宜說的言辭有據,但是永靖淵卻是遲遲未開口。
幾人沉默片刻,沈詩宜又開口道,“如果不把那東西取出來,恐怕皇後娘娘的頭痛之症會越來越嚴重,最終可能會……”沈詩宜依舊遲疑,沒有說完。
兩人當然明白她話裡的意思,片刻後,男人起身,走到沈詩宜身邊,“你随朕去一趟養心殿。”
沈詩宜對着王碧君行了禮後,立即随着永靖淵去了養心殿。
男人坐在大殿座椅上,直勾勾的盯着她,“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沈詩宜沒有絲毫猶豫,重重點了點頭。
“你有幾成把握治好皇後?”
沈詩宜低頭沉默片刻,擡起頭開口道,“如果是良性的,十成把握,如果是惡性的,一成把握。”
男人一聽,身體朝後一靠,仰起頭,沉默半響後,忽然看向沈詩宜,眼神中有動搖,“你覺得該治還是不該治?”
沈詩宜一愣,對于她來說,每個病人都是要盡全力醫治的,隻是現在這種特殊情況,别說古代,就是放到現代,也是很為難的決定,隻是現代的人将這種艱難抉擇全權交給了病人或者家屬,醫生至少心理上沒有這麼大的負擔和壓力。
沈詩宜沉默片刻,緩緩開口,“看皇上怎麼選了,是拼個運氣大膽試一次,還是任由皇後這般痛苦到最後。”
沈詩宜想了想,又補充道,“開腦袋有一線生機,不開隻能等死了,就是時間早晚得問題。”
與其看着他們這麼糾結,沈詩宜狠下心幹脆說的直白一些,讓他們明白。
片刻後,男人開口道,“今日你先回去,朕今晚和皇後商量一番,明日給你答複。”男人說完,一臉愁容的撐着額頭,陷入沉思。沈詩宜叩拜過後,悄悄退了出去。
衛朝林站在養心殿門口,看着沈詩宜離去的身影,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她時,還是在一幫男人堆裡,縱使小小的她站在隊伍最末尾卻還是一眼就被他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