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擡起頭,一臉平靜,“微臣求皇上将臣與簡氏的賜婚取消,臣這一趟出去,生死未蔔,不想簡氏因為微臣耽誤了好人家。”
永修權說的句句在理,聽着沒有為自己的打算,請求取消賜婚也是為了簡氏好,永靖淵看着永修權一臉認真的樣子,“胡說,什麼生死未蔔,朕要你堂堂正正的去,堂堂正正的回來,至于你說的簡氏,你要是願意,讓她等就是。”
聽到永靖淵這麼說,永修權雙手伏地,低下頭,神情變得無比堅定,隻是主位上的男人看不見,隻聽永修權繼續開口道,“求皇上取消賜婚之事,臣這種人,不值得任何女人為我做到這樣,簡氏可以尋一好人家,過上正常人的幸福生活,臣想珍嫔娘娘也不願自己的親妹妹整天擔驚受怕的過日子。”
永靖淵沉思片刻,想起那個自從進宮一直甚少說話,性子沉靜的女子,這些年自己對她不是很上心,女子卻還是靜靜的守在自己的宮中,從來沒有過不當言行。想到這裡,永靖淵看了眼低着頭趴在地上的男人,“罷了罷了,你不想耽誤人家,朕便成全了你這番心意。”
話雖這麼說,永修權盡管将自己的身體姿态放的很低,看着對永靖淵很恭敬,可是剛才的話語裡有着不容拒絕的意思,永靖淵當然聽的出來,隻是現下正是用人之際,對于永修權這個小小的要求,他何不成全了他,也好籠絡住他的心,讓他好好為東夷為自己效力,畢竟羽林軍十二衛是先皇在世的時候就一直歸永修權管理,這些年自己沒有收回這部分的兵權,也是深知收回兵權卻收不回軍心,何不讓他好好帶領十二衛為自己好好效力。
永修權連忙叩頭謝恩,走出養心殿,盡管天寒地凍,此刻的他卻覺得渾身沸騰,心火灼燒着他,想到自己總算将這門親事退了回去,再想起那晚馬車裡,沈詩宜的樣子,嘴角不自覺的上揚。剛走了幾步,嘴角的微笑還沒來得及收回去,迎面就碰上了拾階而上的姜夢溪,女人擡頭一眼便看清了永修權此刻臉上的喜色,雖然他在看向她時迅速收回,還是被女人捕捉了個正着。
男人恢複正常,從左邊下着台階,對着對面的女人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擡腳準備走,忽然女人開口,“王爺,這是馬上要成婚了,高興成這樣!”姜夢溪轉身看向男人。
永修權并不打算和姜夢溪糾纏,“淑妃娘娘,要是沒什麼事,本王先行告退了。”說完沒等女人開口迅速下了台階,朝着大門走去。
剛才已經和永靖淵确定三日後便動身前往原州,永修權走在鵝卵石長街上,忽然想起什麼,轉身朝另外一邊走去,在臨出發前,他還想見一見沈詩宜。
走到太醫院門口,永修權站在門口朝裡面張望,并沒有看到沈詩宜的身影,裡面的人看到永修權,急忙朝他走了過來,“王爺,是有什麼事嗎?”
永修權繼續朝大殿瞧着,回頭看向來人,開口道,“沈太醫今日不在?”
來人先是一愣,繼而開口道,“奧,王爺來找沈太醫,今日不湊巧,沈太醫被召去鳳華殿了,說是皇後娘娘最近頭痛犯了。”
永修權聽後,正納悶着,梁玉從外面走了過來,看到永修權站在門口,先是一愣,而後開口道,“王爺。”
永修權看向梁玉,不知為何,兩人雖然不熟悉,但是看向彼此的時候莫名有一種不和諧的磁場,“沒事,本王先走了。”說完大步朝着宮門走去,那句話也不知是給梁玉說的還是給剛才招呼他的人說的。
回去的路上,從聽說了沈詩宜被召去鳳華殿,永修權就一直心神不甯。
一回府裡,立即将易寒星叫來,書房内,男人坐在桌前,雙手交握,眉頭微皺,易寒星站在邊上忐忑的看向男人一眼,不敢開口問,怕永修權這一趟進宮又受了氣。
沉默半晌後,男人看向易寒星開口道,“紫宸殿最近可有人去?”
易寒星搖了搖頭,開口道,“主子,那花已經掉落的差不多了,這段時間再沒有人去過。”
男人擡眼看了眼易寒星,沉聲道,“三日後,出發去原州,這次你留下。”
“為什麼?”易寒星着急開口。
沒有聽見男人回答,易寒星又開口道,“為什麼不讓我去,是我什麼事做錯了嗎?”
永修權将緊握的雙手松開,看向易寒星,神情嚴肅,“你另有差事。”
易寒星一聽說自己有事情做,立即變了神情,激動開口,“什麼?”
“你替我好好保護好沈芷清。”
永修權說完,易寒星一臉疑惑,擡頭重新看向永修權,“沈姑娘有什麼事嗎?”
“還不知道。”男人搖了搖頭。
易寒星從來沒有見過永修權這般樣子,無論是在戰場上殺敵還是被永靖淵刁難,永修權從來都沒有擔心過,唯獨碰到和沈芷清有關的,永修權變得他都不認識了。
“必要時候,務必将她給我救出來。”永修權站在窗前,雙手背後,看向窗外昏暗的天色。
易寒星心裡一驚,知道了此事的非同小可,走上前來,擡起雙手交握,語氣堅定的說道,“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