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夢溪看着眼前的女子,“擡起頭來!”
沈詩宜緩慢将頭擡起來,看向正前方座位上的女子,淺藍色銀紋百蝶度花上衣,袖口繡着銀絲祥雲點綴,腰身緊收,下面是一襲鵝黃繡白玉蘭的長裙。一頭青絲梳成雲華髻,發間一隻七寶珊瑚簪,映的面若芙蓉,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那小指大小的明珠,瑩亮如雪,星星點點閃爍在發間。
“叫什麼名字?”
“回娘娘,臣女沈芷清。”
姜夢溪仔細打量着沈詩宜,那日中秋家宴沈耀帶着兩位女兒來宮裡,眼前這位沈芷清并沒有來,當時隻見那沈雲裳已經貌美如花,想不到眼前這位更甚。
“本宮聽說你醫術了得!”
“臣女雕蟲小技而已。”沈詩宜的回話言簡意赅,不多說一句。
“本宮聽說沈耀有位逃婚的女兒,是你吧!”
姜夢溪說着端起桌上的茶杯,低頭抿了一小口,“坐着吧,這是皇上賞的雨前龍井,嘗嘗!”
“多謝娘娘!”沈詩宜雙手接過,将茶杯拿到面前,不着痕迹的聞了聞。一股清新茶香,沈詩宜小口抿了一下。
“本宮聽說沈姑娘和禦親王來往挺多。”
聽到這裡,沈詩宜基本上已經明白今日見面主題。
“麻煩過幾次王爺。”
“哦?”
“堂堂冷面不近人情的禦親王還會幫助别人。”
聽出這話裡的酸澀味,再想起昨晚上說到姜夢溪時永修權的反應,沈詩宜餘光看了眼女人,【想必是舊情人吧】
【永修權,本姑娘這算無辜得罪你的前女友了】
想到這裡,沈詩宜有些頭疼,看着女人話裡話外處處不留痕迹的打聽,自己還得打起精神應對。
“王爺幫助臣女隻是舉手之勞。”
“沈姑娘今年多大了,可有看上哪家好兒郎,本宮去向皇上請旨,給你風風光光的出嫁。”
沈詩宜聽着聽着不禁皺起眉頭,暗自吐槽道,【就算我嫁人,你倆也不會在一起啊】
“娘娘,臣女還無嫁人打算!”
姜夢溪沒想到沈詩宜會直接開口拒絕,眼眸中一抹厲色閃過,“既然你沒有打算,那本宮也不勉強你了!”
姜夢溪說着看向沈詩宜的雙手,“沈姑娘這雙小手看着頗為靈巧,可要好好保護好!”
“謝娘娘關心!”
“去吧,今日找你來,也沒什麼事,隻是那日見過你那兩位妹妹,卻遲遲沒有見你,今日算是認識了,以後沒事了,常來宮裡走走,陪我說說話!”
“好的,娘娘!”
從大殿出來,沈詩宜覺得後背那道刺人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出了宮門。沈詩宜才感覺輕松不少,準備去順貞門等着永修權。
“娘娘,禦親王今日也來宮裡了。”姚元德俯下身對姜夢溪說道。
“什麼時候?”
“就是和沈姑娘一起來的。”
“雲霜随我去趟淩月殿。”姜夢溪快速打扮一番,匆匆趕去了淩月殿。她知道永修權來宮裡必會去拓跋瑤光那裡,着急的一路催了好幾次。
轎辇剛剛停下,姜夢溪就快步進了淩月殿中,“烏嬷嬷,太妃娘娘呢?”
“娘娘這會正在參禅。”
“禦親王今日可有過來?”
“王爺,王爺今日進宮了嗎?”
聽到烏嬷嬷這麼說,姜夢溪确定永修權還沒有過來,想到這裡,轉身朝着佛殿走去,看到大殿中央打坐的背影,姜夢溪輕輕走了進來,默默跪在拓跋瑤光身旁,雙手交握,閉上眼睛。
此刻,養心殿内,永修權坐在左邊,右邊坐着長洲總督榮錫光,永靖淵坐在主位。
“皇上,原洲已經打起來了,北狄這兩年不斷挑起戰争,南越和西涼都加強了邊防的鎮守,臣覺得北澤作為我們東夷的水路要塞,還是要加強防禦啊。”
“禦親王,你有什麼想法?”
“回皇上,臣這一年,多次去北澤駐地,去年開始,北澤出現了不少鹽商大肆收購我們的鹽,臣覺得蹊跷,派人查看,這批鹽商交易可能與北狄皇室有關。”
“哦?”
“去年開始?”永靖淵神色不明的看了眼永修權。
“臣還有一建議?”
“說來聽聽!”
“北澤是水路要塞,但是我們東夷一直步軍強,水軍弱,臣想着我們應該在北澤利用地域優勢加強水軍訓練,好好培養一批精兵強将。”
“北狄距離我們還有一個南越,但是若是南越被吞了,北狄是馬上民族,他們的戰馬能上山下海,我們還是要未雨綢缪啊!”
“禦親王說的在理,臣也這麼覺得。”
不知為何,主位上的人臉色忽然有些陰沉,永修權明知這番建議又會引起他的猜忌,可是這一年,他多次去北澤,也去了目前混亂不堪的原洲,他不得不這麼建議。
“你們先退下吧,容朕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