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某個安全屋中。
男人留着一頭銀色長發,五官立體,墨綠色的狼眸看着手中被燒紅的刀子,面不改色的找準角度,對着自己的右臂刺了下去。
男人悶哼一聲,額頭上有汗水浸出,随着時間的推移,水珠順着脖頸的曲線一路滑下,在鎖骨上逗留一會兒,就淌進了男人的腰腹,最終消失在褲腰下。
作為組織的top killer,受傷是常有的事,這顆子彈如果他沒有用右臂擋下,那擊穿的就将是他的頭顱。
琴酒熟練地挖着子彈。
等處理完傷口他還要去接一個代号是威士忌的神秘成員,如果不是boss發的那封郵件,他甚至都不知道組織裡還有這麼一個人。
又是讓人厭惡的神秘主義者。
琴酒看了眼時間。還早得很。
他手腕一轉,刀刃将深深埋入血肉的子彈挑出了個頭。突的,他目光中淬出了殺意,左手的刀子都沒來得及換成一直不離身的伯.萊.塔,就直接捅進了胳膊裡。
琴酒悶哼一聲,看着這個從天花闆上掉下來的少年。
少年看着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銀色長發及腰,此時淩亂的散落在少年單薄的脊背以及他的胸口,他的皮膚很白,就好像從來沒見過陽光的那種白,一看上去像是帶着病态的白。
血紅色的眸子裡好像粘稠着世間最真的惡,蠱惑着人去靠近,去占有,少年皺了皺眉,精緻不似真人的容貌令人忍不住想去為他将眉心撫平。
琴酒幾乎要這麼做了。
他擡起原本拿着刀子的右手,靠近了少年。
少年的臉色不太好。原本穿在身上的寬松衛衣和長褲因為身體的抽條,上衣變成了緊身款,僅僅蓋住了胸口,露出大片大片的雪白腰腹;褲子也被撐的開裂,現在就是塊破布堪堪挂在那,隻要他一動就會變成真空。
還遇到個變.态。
恩佐完全沒有意識到是自己的魔力外洩導緻的後果,正想着怎麼保持體面的從男人身上下來。
他被男人伸手鉗制住了脖頸。
琴酒是完全用了殺人的力道。
能一直潛伏在他的安全屋,直到剛才才被他發現,無論他是什麼人,甯殺錯,不放過。
恩佐措不及防地被人扼住了命門,體内的魔力下意識地爆發出來,将琴酒連人帶沙發轟飛了出去。
恩佐自己也摔在地上,左右看了看,默默拿過離他最近的酒精瓶放在腿間。
不管怎麼說,能擋住一點是一點。
琴酒被這麼一炸,左手臂又開始嘩嘩流血,他的臉色也難看起來,“裡世界的人?”
這個恩佐是知道一些的,烏丸蓮耶為了永生,也接觸過所謂的裡世界,也就是那些咒術師,不過就恩佐的判斷,咒術和魔法并不是同一種東西,而且普通人并不知道咒術師的存在。
恩佐果斷否定,在炸飛對方,并且知道對方知道世界上還存在某種神秘的力量體系之後,也不隐瞞了,随手從之前塞進異空間的一堆衣服裡拿出一件自己現在能穿的。
雖然沒有内衣,但也比裸着強。
貝爾摩德,真誠的不能再真誠的感謝。
我為之前在心裡嫌棄你瘋狂購物而表達一萬分的歉意。
還沒穿好衣服,對面就發送一顆子彈以示友好,恩佐偏頭躲過,快速将褲子穿好,目光陰森森的落在琴酒身上。
不講武德。
恩佐已經準備發大招了,卻感覺腦袋上有什麼東西動了動。
恩佐一怔。這種氣息從他來到這個屋子就出現了,但是因為太過熟悉卻被下意識忽略。是……
恩佐伸手,将一直趴在他頭頂,僞裝成帽子的小家夥拿了下來。
琴酒一直注意着他的動作。
那頂帽子他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畢竟他還從來沒見過誰家的帽子比自己穿的衣服還大,而且這樣危險的一個人,竟然戴着兔耳帽,誰敢信?
恩佐雙手捧在小家夥的身體上。
小家夥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抖了抖耳朵,悄悄睜開了眼睛,兩雙血紅色的眼睛相對,小家夥激動的扇了扇條形的翅膀,酷似惡魔丁的細長尾巴悄悄勾住了恩佐的手腕。
冥古龍的初始形态,阿古。
他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見過了,尤其是在阿古最終進化為冥古龍之後,冥古龍已經完全不記得他,甚至還想将他吃掉,最終他們一個被封印,一個灰溜溜的回了自己黑漆漆的地盤。
恩佐撸了一把阿古,熟悉的手感讓他身心舒适。
琴酒在知道對方是裡世界的人之後,就沒有再開槍。要是全盛狀态還有可能一戰,可現在他身受重傷,對方卻還能一下子把他給轟炸開,這個時候再莽上去,簡直是不自量力。
但這不代表他就能容忍這個莫名其妙的小鬼。
琴酒正在想着對策,還在蹂躏阿古的恩佐想起那還有個人,終于想起了這是對方的房子,便擡頭看向他。
“初次見面,gin。”
琴酒眯起了雙眼。如果是裡世界的人,那麼在極短時間内獲得這麼重要的代号,也就情有可原了。
“Whisky。”
“嗯。”
恩佐重新将自己的“兔耳帽”放在了頭頂,阿古的小爪子還順便幫他固定了一下散亂的銀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