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居然這麼緊張？”

查理難以置信的聲音在辦公室内回響，管家用沉穩的聲線回答道，“要用錢的地方很多，本就入不敷出，更不要說收入還在逐年減少。”

“所以怎麼會有這麼多要用錢的地方？收入為什麼又會減少？”

管家沒有說話，隻是看着查理。

沉默中查理也明白了管家的意思，但還是不敢相信，“我這麼多年基本沒花什麼錢吧？”

“......維護科倫特大結界的花費本就不小，您離開前與其他君主達成的代理協議也是一筆巨大的開支，還有維持家族正常運轉的投入，近些年家族人才也有流失......”

查理慌忙中打斷了對方的話語，“大結界主要是依托于我自身與靈脈的支撐，維護花不了多少錢吧？至于代理協議......簽訂的時候不是價格都談好了嗎？應該不至于傷筋動骨吧......他們提價了？！”

管家看着查理的目光充滿了對未長大孩子的包容，仿佛在說，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将本該由羅德裡格斯君主處理的一些事件委托給其他君主，這其中的花銷本就不小，剛開始的一段時間，其他家族倒還遵守協議，但在發現查理似乎真的不打算回歸魔道之後，這種加價就變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沒有君主支撐的羅德裡格斯除非掀桌子，不然面對這樣的軟刀子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人才流失也是必然的，君主都不在魔道之中，家族的人才被挖角也是理所當然。

“......但就算這樣，不是還有很多魔術專利嗎？”

查理有氣無力的掙紮再次遭到了管家的否定，“核心專利無法出售作為商品，能用以轉化成商品的專利......您離開的這些年，在現代魔術理論的改良下，許多專利都被新的專利替代，埃爾梅羅是這之中的佼佼者。”

查理掩面。

良久後他有氣無力歎了口氣，“我知道了，我想想看怎麼解決吧。”

管家緻意後便退了下去。

查理又翻了兩遍财政報表，終于還是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羅德裡格斯已經在破産的邊緣徘徊。

他雙目無神看着迦爾納，“......我還以為我離開的時候一切都安排好了。”

迦爾納安慰道，“萬事萬物時刻都在變化，誰也不能安排好未來的一切。”

但查理并沒有被安慰到，他後仰在沙發上，歎息道，“或許我隻是當時太想着逃避了，所以刻意忽視掉了這些本該預見的事實。”

迦爾納沉默，沒有否定查理的自責之語。

查理自責了一會兒，也努力振奮起了精神，“不管怎麼說，既然我回來了，開支中的一大筆應該是可以省掉的，剩下該考慮的應該是如何讓其他部分恢複正常。”

“有什麼頭緒嗎？”

查理站了起來，“盯着報告什麼頭緒也不會出來，去家族的工坊看一下吧。”

魔術家族的産出一般都由普通世界的産業與魔術界的産業兩部分組成，魔術師也是依托于現實社會而存在的群體，除了以物易物的部分以外，大多數情況下依然是以普通社會的貨币作為通貨。

查理詳細了解了家族産業的現狀。

普通社會的公司運行還算穩定，其收入是如今羅德裡格斯财政來源的大頭，并不需要查理插手，自有專業的人才負責正常運營。

有問題的部分在魔術界的産業上。

在他離開的這些年，核心人才的流失緻使工坊的研發效率直線下降，目前還堅守在羅德裡格斯的，不是家族的支系，就是羅德裡格斯的死忠。

埃爾梅羅那位君主在魔術理論上的成就令人矚目，理論的發展自然帶動了魔術産業的革新，更不要說那位君主也不是一心埋頭理論的學者，其擅長的領域正是提高魔力的使用效率，以最低的魔力投入産生最大的魔術效果。

以此為基礎在各個領域的魔術專利上都有所突破，遭受其沖擊的并不僅僅是羅德裡格斯一家，其餘君主家族也或多或少都遇到了這方面的問題。

為了提高自家工坊的研發效率，君主之間也不可避免開始對研發人才進行争搶，羅德裡格斯自然就成了當時許多人的目标。

“......難怪那些老家夥對我把士郎挖來的事情這麼感興趣，原來還有這層關系。”

查理了解真相後不禁扶額。

先前他還在士郎面前貶低埃爾梅羅，現在看來，埃爾梅羅倒是借助這位君主的能力逐漸擺脫泥潭，反倒是羅德裡格斯陷入了困境之中。

“那我們現在還有什麼優勢嗎？”

工坊的負責人小心翼翼回答道，“羅德裡格斯工坊産出的商品依然是一些古老家族的首選，我們的口碑與積累的信賴是埃爾梅羅比不了的。同時在召喚術的高端材料與儀式輔助物上也依然是壟斷地位。”

“也就是說召喚科的君主家族，在召喚術基礎的相關專利上也落入下風了，是這個意思嗎？”

負責人沒有反駁。

查理繼續歎氣。

古老家族依然選擇羅德裡格斯，這是将羅德裡格斯的曆史納入考量，是魔術家族之間的“鄙視鍊”，高端材料說的好聽是壟斷，但實際上這部分的收入低的發指。

離開了工坊，查理帶着迦爾納在倫敦的街頭閑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