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現實世界的喧嚣與冬日下午的陽光帶給了士郎一種救贖般的感動。
雖然在見到巨貓的時候他就告訴自己那是一個類似固有結界的地方,但隻有真正看見這美好的人間,才能确信剛才那些破碎的布偶不是真人。
然後一陣吵雜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他這才發現,因為自己忽然站在了建築物的頂端,周圍行人都在圍觀他,還有人拿着手機在拍照錄視頻。
瞬間他的臉上就因為窘迫而顯得微紅,忙不疊從建築物上下來,宛如城市跑酷一般矯健的身姿又引起了一陣驚呼。
士郎沒有逗留,快速的沖向了最近的公用電話,剛才的戰鬥中手機已經成為了戰損的一部分,好在兜裡的錢還在,借用公用電話撥通了凜的号碼,焦急的等待後終于成功接通。
隻不過那邊凜的聲音明顯十分疲憊,就好像剛剛經曆過大戰一般,一番追問之下,兩人交換了情報,得知彼此都遭到了襲擊,埃爾梅羅二世猜測的幕後黑手已經行動了起來成為了現實。
“你還有多久回到城裡?”
“很快了,你先去找羅德裡格斯的君主,他那邊說不定也遇到了情況。”
“那你小心一點。”
“放心吧,那些獵犬還沒走,我能感覺到它們在護送我回來......沒想到我一個貓黨有一天會被貓追殺,被狗保護......”
士郎聽到凜的抱怨下意識露出了笑容,雖然兩人的關系還很微妙,凜一直不肯承認自己是士郎的女朋友,但兩人的關系早就已經是除了結婚生子以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的程度。
能傲嬌到這個份上其實也很厲害了。
在随時可能遇到下一波襲擊的狀态下,兩人沒有再更多交談,挂斷電話後,士郎便在無人的角落為自己施用了混淆認知的魔術,然後加速向着圖書館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沒有作任何休息,到了目的地後他喘着氣,看着眼前散發着異常存在感的圖書館,臉色也變得凝重了起來。
周圍的行人都因為某種魔術效果而下意識避開了圖書館,這裡成了一個明明存在但又不被人知的區域。
士郎沒有貿然行動,暴力破解說不定可以做到,但那一定會造成相當大的損失,甚至有可能誤傷在裡面的查理或者其他被困者。
當下他能想到的也就隻有先在電話裡向凜報備一聲,然後再闖入進去看看自己能做什麼。
這種思考問題的方式顯然是并不尋常,若是正常人,在意識到自己并不拿手破解這樣的問題時,第一反應應該是等待專家的出現,而不是貿然進入。
但士郎認為雖然自己并不了解這個地方内部有什麼危險,卻能确定查理被困在了裡面,自己對實力尚且有一些信心,進去後或多或少能夠幫上一些忙,說不定正因為他的加入幫助查理拖延了時間,撐到有足夠智慧能解除這個陷阱的凜過來。
這種英雄、個人的思考方式,無疑是衛宮士郎這個人最本質一部分的體現。
士郎做好了準備後便踏入了圖書館的區域。
他走到門前,正準備推門而入,門卻從内部推了開來,查理站在他的對面與他四目相對,籠罩在圖書館之上的異樣感也開始消散。
“沒事嗎?”
因為查理東方人的面貌,士郎下意識用日語問了一句,但随即才想起來對方不是日本人而是中國人,立刻又想要再改回英文問候,對方就很自然用英文回答了他沒事。
即便沒有刻意學過日語的人,也會知曉的日常用語系列之——大丈夫。
查理上下打量了士郎一眼,看出了對方明顯的戰鬥痕迹,心下了然,猜到自己遇到的埋伏并不是孤例,士郎這邊遇到的應該比他這個沒有任何危險性,僅僅隻有困人屬性的迷宮要激烈得多。
“你遇到了什麼?”
沒有給對方追問自己遭遇的機會,查理當即搶過了話語權,士郎撓了撓頭,得知凜安全、查理安然無恙後,心情也放松了下來,老老實實講述了自己遇到的詭異事件。
查理眉頭皺了起來,“布偶世界,巨大的布偶貓?”
聽上去确實很像是固有結界,但固有結界是心中風景侵蝕現實的大魔術,在那個範圍内的人都會被卷入才對,可實際上隻有士郎一個人被卷入了進去。
不過讓查理更加感到驚訝的其實是士郎會給出固有結界這樣的猜測,畢竟對于年輕的魔術師來說,固有結界距離他們無比遙遠,而士郎不僅給出了猜測,還以相對完善的理論給出了自己否定的思路,這就不是僅僅聽說過就能做到的了。
“以君主的見識來看,你有什麼頭緒嗎?”
被問及自己的看法,查理斟酌了一下倒是給出他的想法,“更像是複寫空間,這是外域存在幹涉内部經常會使用到的手段,通過複寫出現實世界的鏡像空間,将制定目标拉入其中。”
士郎若有所思問道,“與我們一開始下榻的旅館所在的空間一樣?”
查理搖搖頭,“阿昆斯主人的犬舍是真實存在的空間,你們隻是誤入了那裡,但複寫空間是一次性的産物,就算你沒有擊破作為空間核心的巨貓,這個空間也無法在現實世界的壓力下永久存在。”
士郎一聽難免有些失望,“我其實應對的方法錯了,其實隻要拖延時間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