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的房間中,凜與士郎在暖色的燈光中靜靜等待着什麼事情的發生。
凜的手上握着寶石袋,地闆上則用魔術粉筆畫了一個魔法陣——既不是陷阱也不是結界,而是用來放大自己的感知力。
追逐她與士郎的獵犬,雖然每次都鬧出很大動靜,但卻一次也沒有突破過大門,在之前下榻的旅館消失後,他們追逐着獵犬的痕迹時,雖然犬吠聲不絕,卻也沒有遭受到攻擊。
所以凜此刻更想在“看不見的獵犬”現象發生時探究到底其正體為何。
但即便有魔法陣的增幅,凜還是對于自己能得到結果不抱有太大的希望,要問的話就是——
“科倫特的結界對魔術的壓制效果太大了,增幅後我的觀察力也不及在外面的十分之一,該說不愧是君主的手筆嗎?在礙事方面倒是意外的出色。”
士郎尴尬的笑了一下,正想說些什麼來安撫一下有些焦慮的凜的時候,空氣一下子變得粘稠了起來。
“來了。”
凜說完便握緊了寶石袋,同時在能力範圍内将感知魔術用到極限。
或許是因為有了法陣的加持,凜這次不僅能聽見若隐若現的犬吠,還能聽見獵犬在旅館木制地闆上行走時的踩踏聲。
忽然間,房間的燈光閃爍了幾下,爾後倏的熄滅,從外面借着月光投射的影子照了進來,這影子的形狀忽而是人形、忽而又變成犬狀,忽大忽小、忽遠忽近。
凜努力将感知的重心放在影子上,但在她的感知中,那個地方的影子卻與肉眼看見的完全不一樣,隻是普通的因月光從外面投射進來而産生的影子罷了。
認知被混淆了。
凜升起了這樣的想法,卻也并沒有放棄繼續感知,而犬吠聲也在此時愈演愈烈,窗戶、房門都被獵犬撞擊出了很響的聲音,門那邊是“咚咚咚”,窗戶則好似下一刻就要被撞裂開的那種玻璃要碎裂的聲音。
而在他們肉眼的觀察下,門在抖動,窗戶卻安然無恙,這樣矛盾的現象再次讓凜明白了自己所遭遇事件的詭異。
現象持續了約莫十分鐘,爾後忽然一瞬間,所有的異相都消失了,燈光也重新亮了起來。
凜臉色有些發白,這是在科倫特大結界内強行使用超過允許範疇魔術的反噬,她沒有說話在調整體内的魔術回路,同時眼神示意士郎去門口。
士郎打開房門,果然從門前的地闆上找到了一小撮的黑灰。
他戴上手套将黑灰裝進了袋子,同時看了一眼樓下——旅館的老闆在那邊看着電視劇,半點沒有聽見犬吠的迹象。
凜從行李中将先前他們收集的黑灰也拿了出來,幾個袋子放在一起,裡面的黑灰不論是質量還是色澤都沒有任何的差别。
“有什麼發現嗎?”
凜搖了搖頭,“雖然感知的更加清晰,那種矛盾感也更加強烈,但這種程度的感知魔法陣果然還是不夠。”
“這樣啊......”
兩人都陷入了沉思。
如果去科倫特結界之外探查,獵犬就不會出現,但在結界内因為魔術效果被壓制,又達不到想要的效果。
“......可不可以借助靈脈呢?”
士郎有些遲疑的給出建議,但凜臉上露出了更加無奈的神色,“我在巡街的時候有探查過,但科倫特的靈脈彙聚之地是科倫特大學内部,如果想要在那裡搭建魔術工坊就要得到那位君主的同意......我覺得他不會這麼好心給我們許可。”
士郎再次沉思了起來,然後又提出了另一個假設,“犬吠聲在這幾天越來越清晰,也就是說它或許距離我們越來越近,而目前我們所知道的這個現象造成的現實影響,就是旅館的消失,或者說被‘抹去’,從概念上不再存在。可有一點讓我很不能理解,如果是從概念上被‘抹去’,為什麼我們還能記得?我們身上到底有什麼特殊,或者我們在什麼地方引起了這些怪物的關注?”
“若是等到獵犬真的出現在我們面前,是不是代表了我們也會被‘抹去’?還是說在那之前,整個科倫特小鎮已經不複存在了?”
凜托着下巴也是露出了深思的神色,“确實,這裡有點奇怪......若是按照我們的推論,犬吠包圍小鎮是為了讓小鎮消失,那沒必要特意糾纏我們,當小鎮消失了,我們也就自然被包括在其中,但現在獵犬卻追着我們不放,還讓我們知道了它的存在,給了我們‘反擊’的機會,行兇者沒有必要刻意宣揚這一點,除非這是必要的儀式部分。”
“......或者它的目的我們猜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