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他妹啊,老子是要上北大物理系的人,别的妖豔賤貨入不了我的法眼。”
許嘉清本來還想問問他為什麼這麼執着,走廊裡忽然炸開了鍋,外頭一溜串的同學張張小嘴開合個不停,打頭的周韻儀勾着張孟妍聊得津津有味,她們在說什麼,好像和高鏡一有關?
許嘉清看向高鏡一空空的座位,他人呢?
“卧槽!真的假的!”坐講台邊的王元嚎了一嗓子,許嘉清覺得自己的耳朵像被炮轟了一下,這個王元肯定是喇叭精轉世,宋詞将他安插在那兒真是别有用心,整一個人形擴音器。
“高鏡一居然簽了同濟!”接下來這一聲才真是五雷轟頂,班級裡響起了此即彼伏的“卧槽”。
“卧槽,真的假的,你們怎麼知道的?”
“他媽媽來學校了,在辦公室裡罵他罵得可兇了!好恐怖啊!”
“至于嗎?不就是個保底麼?到時候志願又不是不能填别的學校了。”
“可不好說,你看他都放棄清華保送了,是不是鐵了心要去同濟啊?”
“為什麼呀?太可惜了。”
“這誰曉得,大神的心思你不要猜。”
最後的兩節課高鏡一都沒來,許嘉清看着他空空蕩蕩的座位心裡不是滋味,等到了放學,等所有人走了,值日生囑咐他記得關燈關門高鏡一還是沒有回,三月的白天已經變得綿長,六點多的時候,日暮漫進安靜的教室,他一邊做作業一邊繼續等待着。
走廊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教室門被推開,高鏡一回來了,許嘉清連忙起身向他跑去,本想問問他怎麼回事,問問他為什麼選擇同濟,卻見他左側臉頰紅紅的。
許嘉清伸了伸手又不敢觸碰,懸在半空中,試探地問道:“你的臉......怎麼了?”
高鏡一沒說話,不自然地側了側臉。
“我聽他們說你媽媽她......”
“抱抱我。”
“啊?”許嘉清完全沒反應過來。
“能不能抱抱我,嘉清?”
高鏡一幾乎是在用一種乞求的眼神看着他,第一次見到他這副模樣,像隻受了委屈的黑白粉鼻斑點狗,怪可憐的,許嘉清想了想,輕輕将他擁進了懷裡,雙手撫着他的背部。
“這樣好些了嗎,鏡一?”
高鏡一點了點頭,頭發在許嘉清肩頸間發出輕微的摩擦聲,許嘉清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力量傾倒在自己身上,雙臂牢牢地抱着自己,愈發收緊,像個需要依賴的小孩。
“以前你也是這麼抱我的。”高鏡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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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以後許儒樹已經在家了,這幾天他似乎都沒有去醫院,桌子已然擺好了晚飯,一旁還放着一個巨大的紅色塑料袋,裡頭裝塞得鼓鼓囊囊,許嘉清正要過去看,許儒樹從廚房裡鑽了出來:“回來啦。”
“爸,你這兩天都沒去陪惠林阿姨啊?”
許儒樹嗯一聲接着問道:“明天你去學校别忘了請個後天的假。”
許嘉清入座準備動筷,随口答道:“請假?為什麼?周六有小考的。”
屋子裡突然變得靜谧異常,許嘉清覺得不對勁,回頭看許儒樹,發現他正怔怔地看着自己,一言不發,眼神叫人毛骨悚然,許嘉清看向電子鐘上的日期,3月21日。
“明天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是清葉她們......”
許儒樹打斷了他:“嘉清,你怎麼了?後天是心心的忌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