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金死了嗎?”小滴問。
派羅立即反應過來,原來那個大塊頭叫窩金。他看着眼前這個仿佛無辜的女孩兒,雖然知道她殘忍兇狠,但他還是良善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此刻三人正在吊橋中央,遠處的騷亂似乎與他們無關。七海吹着江風,目光明亮地盯着暴動的方向。
“你叫什麼名字?”派羅問。
小滴喉嚨的針被拔下後,她就能開口了,她也看到了那根針紮入窩金大腦的瞬間。她說道:“小滴,你呢?”
“我叫派羅。”派羅說。
“所以他死了嗎?”小滴又問。
派羅:“……”
七海轉過頭說道:“嗯,他死了。”他的口氣也不像炫耀或者威脅,就是陳述而已。
出乎意料,小滴沒有表現出悲傷和憤怒,她“嗯”了一聲:“那你們要殺了我嗎?”
“當然。”七海說。
小滴又“哦”了一聲,不說話了。
七海又看向派羅,少年人和俘虜坐成一排,隻不過俘虜面向橋中央的馬路,而派羅面對着江面,呼吸從混亂逐漸平靜。
他彎下腰摸了摸派羅的頭發:“還難受嗎?”
他關切的樣子慈祥極了。
派羅搖搖頭,他們的車停在不遠處,剛才遁逃時,他差點吐在車上,說不好是暈車還是因為别的原因。
“剛才的你,”派羅閉了閉眼睛,想到剛才的場景又有點惡心,“是七海,還是宇智波希音?”
“七海三津。”七海手停下,按在他的腦袋上,“不過是誰也沒有區别,因為我是希音的老師,她是我的學生,她和我很像。”
原來七海是希音姐姐的老師……
“你也會這麼教導她嗎,在她面前殺,人?”
他顫巍巍地問。
“希音是我最優秀的學生。”七海說。
“你們在說什麼?”她好奇地問,“宇智波希音,好熟悉的名字。”
派羅卻求助地看向他們的俘虜:“你呢,難道在傷害其他人的時候,就沒有一點點的猶豫和憐憫嗎?”
這個問題問倒了小滴:“為什麼要對其他人産生感情?”
“恐怕學念的時間太早,她的大腦出了問題。”七海瞥一眼小滴,又迅速地把目光挪到派羅的頭頂上,“他們出生在流星街,不管做什麼都不足為奇。”
“那你呢?”派羅問七海,也不知道他想要什麼答案,追着兩人不放。
“放心,希音不會讓将來的你變成她的模樣。我是她的分身,除了完成她交代的任務,最重要的的是保障你和酷拉皮卡的安全,即便犧牲我也沒關系。關于我,關于希音,你知道這些就足夠了。”
七海拍拍他的腦袋:“起來吧,幻影旅團撤退了。”
他望着天空上飛行的熱氣球,旅團撤退的時間比他設想的晚很多,為了找到信長和小滴,抓住殺害窩金的兇手,他們在拍賣會逗留了太久。
七海的手機突然開始震動。他從衣兜裡拿出手機:“您好。”
另一頭的人說了幾句,七海便露出震驚的表情:“陰獸也失敗了?”
“是啊,四個都出事了,其他幾人還沒有到。上面大發雷霆,有人推薦你去抓捕他們,畢竟你抓住了他們當中的一個,有些可惜,那個女孩兒又被幻影旅團的人救走了,不過還好其中一個入侵者的屍體被發現了,據說腦袋被子彈打穿了。哦,對了,那些人都是幻影旅團的成員,你還不知道吧?”
“原來是他們。剛才交手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們很弱,沒想到就是大名鼎鼎的幻影旅團。”七海佯裝着意外撓撓頭,即使對面看不見也聽不見,“那麼需要我做什麼呢?……我明白了。”
七海挂斷電話,笑了一下,他伸個懶腰,眼睛直直盯着漸飛漸遠的熱氣球:“十老頭的陰獸,已經死了四個,其他人都追了過去。路奇贊的意思是讓我們協助抓捕,怎麼樣,想去嗎?如果害怕的話,就去和酷拉皮卡彙合吧,我一個人也可以。”
“……”
派羅不說去也不說不去,直勾勾地盯着七海。
他不想去,又不想拒絕。
七海滿意地俯身摟住派羅,與他額頭相抵:“派羅,别因為我的殘忍而讨厭我。我不是合格的老師,但還是希望你能知道與窟盧塔族不同的人很多,千萬不要試圖去理解他們的内心,你隻需要接受他們,然後擁有堅持自己的力量。”
七海的雙手就像常溫的死肉,托着他的後腦。七海沒有用力,兩人的身體之間還隔了段距離。雖然額頭靠在一起,但卻感覺不到他的任何呼氣。
這是分身,真正的希音姐姐才不會像這樣地靠近他,她有她的矜持,除了揍他的時候……他的體術因為身體原因落後酷拉皮卡一大截,訓練時被希音不知打過多少次,但她會不厭其煩地指點他,為他治療。
做老師的宇智波希音不那麼熟練為師之道,像她的人一樣有時粗暴有時溫柔。
不過她是真心希望他們成長的,作為徒弟知道這點也就足夠了。
可他還是不死心:“我相信人會改變的,老師,我能改變你嗎?”
七海什麼也沒說,他松開派羅,直起腰,走向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