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車廂内,昏暗的燈光加上雨滴落在鐵皮上的聲音使人垂垂欲睡。希音靠上椅背,閉眼休憩,坐在她對面的酷拉皮卡和派羅見狀合起書本,停止交流,靠近窗戶的酷拉皮卡拉下窗簾,擋住從窗外不時照進來的光源。
經過半年多的訓練,兩個少年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至少在個頭上超越了半年前的自己,視野拔高了幾厘米。
兩人動作輕緩,生怕驚擾到希音休息,但在列車停止後,這節車廂來了一位新的乘客。
新的乘客是位女性,長相不符合主流審美,個子矮,秃頂,有有點龅牙——很快吸引了兩個少年的注意,當然,他們并不在乎女性的長相,讓他們在意的是這名乘客也發現了正在睡覺、并且與她同排座位的宇智波希音,于是她拘謹地站在車廂門口,因為她太矮了,沒有辦法在不發聲的情況下把行李放好。
坐在外面的派羅立即上前幫她擡起了行李,當他小心翼翼地放好行李後,低頭卻看到希音早已清醒并且挪到了窗邊。
以希音的警覺,即使睡着也能察覺到陌生人的氣息。派羅暗暗自責自己居然忘記這點,而新乘客向希音道了歉後坐到她的旁邊。估計注意到宇智波希音的排斥,她特意坐在比較遠的位置,向派羅道謝。
“你們三人要去哪裡?”新乘客問。
派羅看眼面向車窗的希音:“我們是旅客,暫時沒有目的地。”
新乘客疑惑,但還是熱情說道:“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推薦一些地方,不論是人文,曆史還是風景,你們傾向于哪些?”
酷拉皮卡吐一口氣:“……曆史吧。”
“離這裡最近的應該就是艾德麥爾文明陳列館,裡面陳列了在六千年前已滅絕的古老人種艾德麥爾人生活過的遺址中出土的各種物品,像作物、食物、工具等等,根據遺址中的石碑,發現在那時艾德麥爾人已經學會了制作車床打造簡易工具。”
“根據研究結果艾德麥爾人并未滅絕,”酷拉皮卡說道,“在遺址中發現了一截人類指骨,經檢測,在巴路沙主島北岸發現與其基因序列相似性極高的一個種族,推測可能是部分艾德麥爾人經過大洋遷徙到了巴路沙并在那裡定居。但是他們如何制造工具通過危險重重的遠渡來到大海彼岸,卻是一個曆史謎題。”
新乘客意外地看了看酷拉皮卡,眼神裡充滿敬佩:“我想是他們制造出了足夠結實的船隻。”
“他們之前一直生活在内陸,對洋流風向等海洋知識一竅不知,更不知道海的那邊究竟有什麼,在這種情況下,無論怎麼看突然成功穿越海洋都是無法完成的事情。”派羅也說道。
這份質疑令新乘客啞口無言,她轉而問一邊緘默不言的希音:“你認為呢?”
“……”
希音一動不動,連話也懶得說。
“老師她有些累了。”酷拉皮卡解釋。
确實剛才的女人在小憩,可是此時的兩個少年的心跳聲居然一緻地沉靜了下來,他們并非在懼怕,而是說了謊。難道他們也覺察到自己老師憂郁的心情,不願意打攪她?
旋律又看向紅頭發的少年,他的心跳再次變化,與此同時一個腳步聲在車廂門外停止,但紅頭發少年的心跳聲卻并未停止變動,他有些警覺地坐直了身體,讓門外的乘車員開門。
乘車員檢查了他們的車票,随後離開,沒有任何異常。
在乘車員走後不久,紅發少年才漸漸恢複正常心跳聲。
這時,那名老師才慢慢轉回了身體,那是個相當漂亮的年輕人,口吻卻很嚴肅:“你們不該答應坐火車。”
派羅一臉沮喪,隻有酷拉皮卡還不清楚發生什麼,這時的旋律說道:“難道另一節車廂裡的十個人是沖你們來的嗎?”
三人一齊側臉,旋律不緊不慢地微笑道:“我聽到那邊有十個沉穩的心跳聲,恐怕是訓練有素的殺手集團。”
“難怪你不願意坐火車,”金發的少年恍然大悟,對自己的老師說道,“你以前招惹過多少人啊?”
他無奈地站起來,和那名紅頭發的少年一起離開車廂。
“你聽得見?”女老師問,顯然問隔壁車廂的事。
旋律也沒想到這位吐字如金的老師會突然發問,驚訝了一下笑道:“我可以分辨細微的聲音,剛才的男生應該和我的能力相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