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的額外考驗在争執中結束。
把話說開後的派羅似乎開啟了隐藏的話痨模式,絮絮叨叨沒完沒了,有次居然吐槽鼬吃的東西太甜容易發胖。按他自己的話說之前他在鼬面前努力僞裝友好,現在終于卸下包袱,心情愉快了許多,難免想把心裡話和别人傾訴。
雖然卸下包袱的派羅好像和之前也沒什麼區别,他的和善不需僞裝,因為他生來就沒有與“惡”相關的習性,隻是變得更加粘人,也更加的外向——這點鼬深以為然,因為自從上了輪船開始,派羅就沒有停止過打聽他過去的經曆。
他不得不回答窟盧塔族少年的所有問題,否則就會得到“我不配分享你的秘密”的、那種隐忍又悲傷的眼神,就像好不容易壯起膽子和生人玩耍的貓咪被冷落了一樣。
總之就是負罪感滿滿。
他現在無比慶幸自己的嗓子有疾病,話一說多就會奇癢難忍。他故意誇大咳嗽的動作,吓得少年再也不求他說話。
“給,”派羅掏出自己抽到的号碼,“是103号。”
鼬默默拿紙條:“22号。”
派羅一愣:“你抽到了自己?”
“嗯。”
當初他和派羅一起找到了考場,他是22号,而派羅是23号。
按考官的說法,如果抽到了自己,就不得不搶奪三個人号碼牌據為己有。
酷拉皮卡走了過來:“你們抽到了幾号?先說好,我的目标是東巴。”
鼬:“我抽到了自己。派羅是103号,我記得是那個秃頂絡腮胡的男人。”
“如果我們先集齊号碼牌,一定會去幫你。”酷拉皮卡也認為鼬運氣不好,情況不利。。
鼬輕輕嗯了聲。
但是他需要幫忙嗎?
這不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作為第一個進入眼鏡島的考生,鼬走得很慢,他依舊維持着自己瘸腿的人設,哪怕和派羅一起制服了考官的飛艇員工,可大家甯願相信那是派羅一人所為,而不願相信一個瘸子能夠打敗獵人協會的工作人員。
所以他是某些考生的優先目标。
沒想到先找到他的人是那個光頭忍者。
“我的名字叫半藏,雲隐流的傳人。”光頭忍者雙手抱臂,“我早就注意到你,你的武器是苦無,身法也與忍者類似,所以,”
他豎起食指,螺旋指紋朝天:“你也是忍者!”
鼬單膝支起坐在樹下,受傷的腿平放地面,看着他不語,但眼神示意承認。
“請和我比試吧!本國的忍者都不是我的對手,而我也很久沒見過陌生的流派功夫,我要堂堂正正赢了你,然後,宣布雲隐流是最強的忍者!”
“好。”
他答應了,興許能夠增長一點無用的見識。
半藏卻又擺手:“你受傷了,我不趁人之危。”
那他來幹什麼?
半藏才想起來自己辛辛苦苦找過來的目的,立即改口:“我來……嗯,對呀,我來幹什麼?——哦,是要搶你的号碼牌,比試是比試,但獵人執照我一定要拿到,對不起了!”
說罷,光頭忍者雙手各多出一枚苦無甩向坐在地上的鼬,鼬沒有急着起身,在苦無靠近的瞬間接住其中一枚斜揮打落另一個,動作又準又快。
“了不起嘛,下面我要動真格的了!”
半藏雙手變出六枚苦無,以不同角度射出,鼬瞥一眼,手中苦無打出,就像計算過所有苦無的軌道,精準地打飛每一隻苦無。
半藏躍躍欲試,隻是不幸地被苦無反射的陽光照到眼睛,打斷他的預備動作。他剛落地,六枚苦無全部反彈回了他的腳底,還有一枚直接釘在了他的屁股上——他怎麼也想不出苦無是怎麼從前面繞到後面的。
半藏驚呆:“你……”
“一般般。”
鼬開始厭煩,嫌棄地閉上眼睛,“滾。”
半藏氣得要死,捂着屁股大聲叫着他一定會回來的一溜煙就跑了。
“……”
呃,好像忘了讓他把号碼牌留下。
鼬沉思,随後放松地向後靠在樹上——反正還有七天時間。
夜晚,因為處于海島之上,氣溫變化不如内地劇烈,因此野外的溫度還算可以接受。
短短兩天,他就收齊了分數。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換位置的時候又一個人從樹林裡走出。是奇犽,這小孩兒拿着多餘的号碼牌問:“你缺分數嗎?送你一張。”
特意來幫他的?
鼬搖頭:“我已經夠了。”
小孩兒的臉色跟踩了狗屎一樣:“啊?這麼快?可惡,我還專門找過來……算了,”随便找個方向把号碼牌一丢,“那我走了。”
誰料鼬叫住他:“等等。”
奇犽回頭:“啊?”
“和現在的朋友相處如何?”
意外的問題。
“你在說什麼啊?我哪裡有朋友?”雖然嘴上否認,但臉卻紅透的小屁孩兒叫嚷,“你說小傑?他隻是遇到的同齡人,覺得有意思就認識了,我們可不是朋友。”
“哦。”
鼬:“我會把這話轉告給小傑。”
紅臉立即變白,慌張地跑過來沖他吼道:“不準去!”他嘟嘟哝哝,“什麼嘛,還以為是溫柔型的,原來這麼鬼畜的嗎?”
鼬無聲地笑了笑。
嘀嘀咕咕的小孩兒和他揮手告别,之後鼬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