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預兆地,他忽然從蒙昧中醒來。
“我……這是……?”
“恭喜你。”一道男聲在近旁幽幽響起,“你剛剛從奪魂咒的控制下解脫了。”
他猛地扭過頭去,動作幅度之大,幾乎能聽到自己的頸椎骨發出的“咔吧”聲。戴着兜帽和面具的黑袍男巫站在窗外,這裝束雖然與他記憶裡的不同,卻一樣熟悉親切。“是你幫我解除了咒語嗎?”奪魂咒的效力會随着各種因素減退,随着他被阿茲卡班摧折的精神在靜養中漸漸恢複,他曾有幾次模模糊糊地恢複了一些意識,甚至偶爾能碰到那條邊界,然而沒有哪一次可以和現在相比。
“我的确這麼做了,”客人聽起來似乎神秘地笑了笑,“而且還要繼續給你提供另一些幫助。”
“你知道……?”
“我知道你想去尋找你的主人。”面具後的聲音愉快地嘶嘶着,“你聽說過傳說中他最後的藏身之地。如果你有能力,你早就這麼做了。”
因為久不運動而無力的拳頭攥緊了。“我父親對我施了奪魂咒,讓我穿上隐形衣,還命令家養小精靈監視我,比如現在,父親在部裡上班,它随時都可能進來。”他下意識回頭瞥一眼關閉的房門,又緊張地笑了一聲。“而我的魔杖在入獄的時候就被他們收走了,如果我有機會——”
一個盒子越過窗戶,“撲通”一聲掉在床鋪上。這種細長的造型看起來正适合存放……“一根新魔杖?”
“現在,你可以自由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但是别把動靜鬧得太大,”這句話讓他停下了正要掀開隐形衣的動作,“你的主人正需要他最忠誠、聽話、可靠的仆從效力,你不該為他引來不必要的注意。與此同時,你父親的身份和地位還有别的用處。”
“……你的意思是,不要殺他,對他用奪魂咒?”
“強有力的魔咒。但鑒于在我眼前就站着一個有能力靠自己擺脫的實例,我會選擇别的一些能夠長期起效而不擔心被拆穿的方法。”
“好吧。我是說,謝謝你的幫助,雖然我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對了,你會和我一起去找主人嗎?”
“你不需要知道。”客人低笑一聲,擡起一隻蒼白而修長的手。“畢竟,這一切,所有的一切……全是靠你自己想到、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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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巴蒂·克勞奇的忠誠心和行動力是毋庸置疑的。僅僅隻隔了一天,他就在阿爾巴尼亞的森林外圍截住了正要進小酒館去喝一杯的伯莎·喬金斯。後者的記憶已受到永久損害,沒能認出這名理應死在阿茲卡班的犯人,反而把殘留的些許印象當成了親切感,也就順理成章先被灌得醉醺醺的,再半扶半拖地帶了出去。
湯姆喬裝打扮坐在酒館角落裡,目睹這一切,朝着森林的方向舉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