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藝作為資深吃瓜群衆,不僅有發現瓜的嗅覺,還精通識别視頻和照片真僞等高端吃瓜技巧。
過去兩天裡,關于肖氏兩任總裁的豪門瓜吃得她一本滿足。
但眼見輿論一面倒,曉藝知道到了和這顆瓜說再見的時候。
下一顆更香!
她正準備解散專門為這顆豪門瓜建立的資源共享群,就見原本已經風平浪靜的群聊突然炸鍋。
—猹:<視頻鍊接>
—猹:靠,勞資人傻了。
—猹:@曉藝,快看這個!
—曉藝:什麼東東?
—猹:快看快看快看!
她随手點開鍊接,原本放松的表情随着視頻進度逐漸僵硬。
還是原來那段監控。
隻是,這次有了聲音。
消息通知的速度都追不上群聊信息刷新的速度,屏幕上方的橫幅提醒跟燒開的水一樣咕嘟冒泡。
—猹:視頻看完沒?!
—曉藝:别吵,我正忙着在地上重拾我碎成渣渣的三觀呢。
—猹:等會再重拾!你先告訴我那對話是不是後期合成的!
—曉藝:視頻哪兒搞的?
—猹:我瓜界女神發的!
—猹:<哔哩鍊接>
點開鍊接後,她看着屏幕上顯示查無此人的界面陷入沉默。
—曉藝:我有兩個壞消息。
—猹:蛤?
—曉藝:視頻是真的。
—猹:蛤?!
—曉藝:你女神沒了。
—猹:蛤?!!
兩分鐘後,猹抱着哭天搶地的表情包跌跌撞撞爬回了群聊。
—猹:人麻了.JPG
—猹:我每天點贊收藏轉發投币還要再私信貼貼的博主呢!
—曉藝:晴小晴?
—猹:對啊!我五分鐘前還在給她發私信問視頻咋回事呢!
晴小晴瓜甜聲美,被粉絲們戲稱是被吃瓜給耽誤了的聲優。有百萬粉的博主說封就封,那個讓曉藝三觀炸裂的視頻顯然不簡單。
在晴小晴被封後,視頻又陸續被多個八卦專區的博主分享。
視頻秒發秒删,随後發布視頻的賬号也緊跟着被永久注銷。
明面上輿論的爪子看似還鈎在肖然身上不放,網友們私下裡卻開始自發地轉發分享那段視頻。
在肖榮乃至肖氏集團完全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一段段有聲視頻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越鋪越大。
第一個站出來的千萬級微浪博主成為推倒骨牌的那根手指。
—吃瓜日記:在給瓜友們分享這段視頻前先跟大家道個别,瓜瓜花了十年時間養大的賬号很可能因為這段視頻被迫夭折。但隻看不發的話對不起我那一丢丢良心。
—吃瓜日記:<視頻>
—吃瓜日記:<截圖>
—吃瓜日記:截圖裡有很多咱們耳熟能詳的名字,都是因為分享這段視頻被注銷賬号的博主。
第一次看到視頻的網友還沒從視頻裡回過神,博主時隔五分鐘就挂出肖氏集團發來的律師函。
—吃瓜日記:<律師函>
—吃瓜日記:大哭,一直陪伴瓜瓜的友友們大家江湖再見!
白紙黑字還蓋了紅戳的律師函言辭激烈地指責博主吃瓜日記惡意抹黑肖榮先生的名譽,要求吃瓜日記永久退網并承擔相應賠償。
律師函裡列出來的賠償金高到得用手指頂在屏幕上,從右到左挨着數才能數清楚有多少個零。
網友們都看笑了。
—九位數的賠償款,肖氏集團敢情是指着這個沖年終業績?
—永久退網?你們那麼牛逼咋不讓博主永久退出大氣層呢?
—我就想知道你們是怎麼用五分鐘算出來的九位數賠償款?
有嘲諷律師函的,但更多網友的關注點還是在那段視頻上。
—還踏馬立兄控的人設,有種讓勞資來給你當弟弟!玩不死你算我白看我那麼多年海市文學!
—抹黑你的名譽?你肖榮的名譽丢到地上狗都繞着走好嗎!
—狗狗表示莫挨勞資。
—講真,一想到肖榮那張臉和他炒的人設我就生理性反胃。
同一時間,才剛剛接到消息的肖氏集團法律部面面相觑。
“誰發的律師函?”
“我沒發過啊!”
“看我幹啥!”
“也不是我!”
部長看着蓋在律師函右下角紅彤彤的公章久久陷入沉默。
***
心理咨詢所裡。
沙發上,正興緻勃勃隔岸觀火的秦晴突然心虛地捂住嘴角。
“阿歐!”
“怎麼了?”青年擡起眸。
秦晴湊到屏幕前,眯着漂亮的鳳眼仔仔細細地又數了一遍。
“我好像多打了個零……”
“多少?”
“九個億?”
“……”楚眠默默别開臉。
“是不是有一點多?”
“是有億點多。”他認真道。
大概也就是整個肖氏集團上半年來的淨利潤總和那麼多。
秦晴一頭栽進沙發裡。
不管了!
肖氏的律師函,關可可愛愛就是有點手抖的秦小晴什麼事!
秦晴自暴自棄地窩在沙發角落裡裝了會兒鴕鳥後,一臉狐狸笑地湊過去把腦袋搭在青年肩上。
她嗓音甜得都流心了。
“老闆呐~”
“嗯?”
“我含辛茹苦親手拉扯大的賬号崽崽們經此一役全都泡湯了!”
“嗯。”
“渠道收入也沒了!”
“嗯。”
她豎起眉,借着姿勢的優勢滿臉兇狠地把青年搖成不倒翁。
“你就這反應?!”
“啊?”
楚眠聲音都被搖成波浪狀。
“那都是時間和金錢!”
“我看你注銷時挺積極的。”
“不用每天剪視頻了嘛!”
那些賬号能火出圈全靠她降維打擊的黑客技術,大到兇案秘辛小到明星開房都能全方位覆蓋。連續挖了幾個月八卦,她現在連做夢都是某某明星在賓館深夜約粉。
注銷那一刻簡直喜大普奔!
楚眠:“那就、恭喜你?”
秦晴:“……”
我貌似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她咬牙切齒道:“你不是必須要别人同意才給人下暗示的嗎?”
“你不是别人。”楚眠看向她的目光裡含着讓人心顫的認真。
秦晴也不禁愣了下。
“你是打工人。”
“……”
靠,更氣了。
楚眠垂下眸,将視線移回到已經看過數十遍的監控視頻上。
視頻裡的肖榮衣冠楚楚,渾身都流露出優雅與謙和,甚至連挂在嘴邊的笑容都是得體的弧度。
肖榮視線低垂,目光順着桌面如同藤蔓般攀附在肖然指尖。和純白色的辦公桌相比,那雙乖乖巧巧地搭在桌上的手并不算白皙。
充足的陽光和日曬賦予它們生機勃勃的小麥色,指甲上一彎彎脂白色的月牙兒形狀圓潤可愛。
他像是品嘗美食的老餮,目光在指尖稍作停留,淺嘗過後迫不及待地移動到微微蜷起的指節。
指尖頂着桌面,凸起的關節和指尖中間凹出個小巧的窩窩。
如果面前不是辦公桌——
不,就該是辦公桌。
肖榮喉結滾動,半垂的眼睑遮住了沸騰在眼底的晦澀慾望。
他想要對這雙漂亮的手,還有這雙手的主人做很多事。其中大部分他已食髓知味,但總是比他想象中的暢快淋漓要差上點味道。
肖榮擡起頭,坐在對面的肖然有着宛若孩童般清透的眼眸。
他不滿地皺起眉。
“你不該是這種眼神。”
“你應該是居高臨下的。”
肖然茫然地歪着頭。
他越發不滿,淬着惡意的嗓音裡壓抑着濃烈又畸形的慾望。
“不是這樣!蠢貨!”
“哥哥忘了嗎?”
他聲音突然柔緩,刻意拉長的吐字帶着些循循善誘的意味。
“你總是身姿筆挺,讓我忍不住把你挺直的後背一點點壓彎。”
“每當那時候,你那雙被鏡片遮住的眼睛裡都會被慌亂填滿。但你永遠不知道求饒,就連反抗的動作都透露出股不經人事的稚嫩。”
“稚嫩,卻依舊驕傲。”
“你知道嗎?”他嗓音沙啞。
“那時的你簡直漂亮極了,漂亮到錄下再多的視頻,也根本不足以和我親眼看到的你相提并論。”
肖然瞳孔微顫,注意到這點的肖榮像被刺激到般愈發亢奮。他克制地看了眼監控器,控制着動作幅度微微傾身拉近兩人的距離。
“但你實在是不乖,總是有許多莫名其妙的人願意為你奔走。讓我隻能狠下心把你弄瘋,即便這樣那群瘋狗還是死死咬住我不放。”
“直到盯着我把你送進最好的精神病院接受治療才肯松開嘴。”
“不過……”
肖榮揚起唇,視線越過肖然看向玻璃窗外郁郁蔥蔥的榕樹。
“這棵樹很眼熟對嗎?”
他曖昧地壓低聲音:“是不是和我關着你的房間外那棵很像?”
“哥哥每天臨睡前,還有睡起來後的第一眼看到的都會是它。我囑咐過護工不要拉窗簾,我告訴她這棵榕樹能勾起你特别的回憶。”
那些特别的回憶讓他忍不住伸出手蓋住肖然手背,肌膚相貼的溫熱觸感讓他愉悅地眯起眼睛。
“哥哥還記得嗎?”
“那晚我也是這樣守着你,看着枕巾被你流的汗浸透,我能清楚感覺到你的手從溫熱變得滾燙。”
“燙到都用不上體溫計。”
“但你還是沒求我,我等了整整兩天都沒有等到你一句求饒。”
肖榮面無表情地感受着掌心下肖然抗拒的力度,仿佛握着一隻妄圖擺脫重圍展翅高飛的小鳥。
他笑了。
“哥哥,害你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