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自嘲笑了笑,身體緩緩跪倒在地,因痛楚發出陣陣嗚咽,“在下時日無多,身體就如這一灘不流動的死水,不動才是可怖的,若我一死,這城也随之殒沒,當今妖魔橫行,花了半生才造得如此光景,眼看毀于一旦,心有不甘啊。”
“懇求殿下,收複此城,護佑這一方百姓。”
君辭蹲下身将他扶了起來,“何至如此。”
楚繁搖搖頭,他生性灑脫,一向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法子有用就行,甚少猶豫,隻是此番終是難能善終,要辜負這方百姓。
小寂離蹲在那口泉中,伸手攪了攪水底的水草,有絲絲縷縷的黑氣,楚繁體内翻湧吐出一灘黑血,小寂離忽然想起上次在永安州見過,眼眸閃過一絲亮光“君辭哥哥,那枚冰藍的果實借我。”
君辭拿出那枚透藍的水靈給寂離,寂離捧着它輕輕放在枯泉之中,瞬息一股泉水清流噴湧而出,有了些許生機,小寂離擡頭,眼眸清澈地看着楚繁,“如此,你可好受些了嗎?”小寂離雖不知能否續命,總歸死馬當活馬醫。
楚繁摸了摸胸口,體内衰敗的無力沉重有所消退,感激道“多謝三位。”
君辭繼而問道,“最近可有妖魔出沒?你說的堕神是何來曆?”
楚繁憶起當年,不過是風吹來一俱沙石,說可以幫他,說他需要凡人的壽命,還需要找一個新的寄主。
“至于其他,最近有妖魔出現此處去往緣生宗。”
君辭三人急着救人,當即向楚繁辭行趕往緣生宗。路上遇到了那位叫芷浔的姑娘,擦身而過之際,小寂離歪了歪頭,拉了一旁花似酒的胳膊,“花似酒哥哥,那位少城主會不會死啊。”
身後的女子腳步一頓,花似酒手裡晃着樹枝,慢悠悠道,“不好說,短則一年半載,話說那位少城主長相俊美妖孽,長得不太像好人是有點吃虧。”
是夜,盈盈月色下,楚繁在庭院樹下喝着悶酒,已有七分醉意,眼裡浮現道不明的痛楚,他性情穩重偏愛她,把最好的都給她,對她從未設防,卻也被她的無情傷的最重。
酒壇滾落了一地,楚繁醉卧在石桌之上,一個模糊身影映入眼簾,楚繁醉意消散幾分支起身來,衣襟大開露出雪白一片,眼眸鋒利而冷漠,“你還回來做什麼?”
芷浔伸手扶他,被他一把甩開,楚繁掀起血紅狹長的眼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這是在可憐我?”
芷浔抿抿唇,臉色有些泛白,搖了搖頭,“夫君,别鬧了,我什麼都依你。”
楚繁漆黑的眼眸升起熾熱,将她狠狠扯進懷中,微熱的氣息落在耳畔,“你說,什麼都依我?”
芷浔擁在懷中動彈不得,方知他并不似從前身嬌體弱,重複應道“依你。”
楚繁手撫上她的後腦勺,将她深深埋入懷裡,呼吸微頓,良久低聲道“芷浔,你不許騙我。”
“再辦一場大婚。”
“好”
“不許請他。”
“好”
“喪偶了也不許再嫁。”
“好”
“我要你。”
月光穿過稀疏樹葉照在二人身上,楚繁俯身湊近幾分,芷浔擡起紅撲撲的小臉,眼眸裡盛滿水潤的光,緩緩閉上眼睛,楚繁輕撫上他的臉,薄唇微涼,吻在了她的額間。
楚繁起身抽離幾分,嗓音微啞“為什麼。”
芷浔眸間滿是印刻着他的模樣,雙手抱住他的後頸,一片柔軟吻上他的唇,笑意盈盈道,“我記得,昏迷的時候,你一直說想抱我,但三年你都不敢,我知你那天故意氣我,楚繁,此生,你是我唯一的夫君。”
楚繁抱緊她輕輕俯身細吻落下,兩人衣衫散落,樹下斜影旖旎交疊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