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最後一發齊射,白玖顔用内力将十幾隻箭翻轉,劍氣重重揮下,箭矢調頭回旋,城牆上的士兵抵着盾牌護在女子身前,慌亂間,女子側臉被箭劃傷,鮮血直流。
“來人啊,竟敢傷公主,将她拿下。”
三人被帶到大殿之上,面前站着的這位日照國的皇帝,看起來雖年事已高,威勢難掩。
盛安公主臉色蒼白戚戚然行禮“參見父皇。”
看了眼一旁臉上有傷的公主,皇帝皺着眉頭一臉嫌棄擺擺手“你還不趕緊下去找太醫看看?”
盛安公主不情願地行禮退下。
皇帝轉而看着三人,倒是換了個和藹的笑容,意味深長地看着一旁戴着面具男子,“這事小女莽撞,你們既然通過了比試,可願入朝為官,還是想要什麼獎賞?”
白玖顔倒是不客氣,直言道“在下想求秘境裡的血玉芝。”
皇上臉色一變,似被這話惹怒,語氣不善,冷哼道“這血玉芝三百年一株,你可真會選。”
白玖顔也沒想到這草藥如此珍稀,但她又必須得到。
皇上眼裡閃過一絲精明,坐在龍椅之上,“可以給你,不過要答應我個條件。”
“什麼條件?”
皇上指了指一旁的景明,“朕替你們二人賜婚。”
白玖顔怔忡了一瞬,“可否換個要求?”
皇上搖頭,“僅此而已。”
白玖顔不知道怎麼走出的大殿,當時耳畔一熱,面具男子清冷的聲音響起,
“總歸在下是短命之人,可假意成親,斷然不會冒犯姑娘。”
白玖顔沒當即應下,不知怎的想起了君辭,要是他在就好了。她和小寂離在一處府院裡歎氣,兩人都少經曆世間禮俗,但也知這娶親意義非凡,總感覺哪裡不妥。
尤其看着府邸張燈結彩,府裡下人皆道公子求親心意甚誠,心裡感覺空了一塊。
看着下人送來的鳳冠霞被大紅嫁衣,小寂離心裡很是不安,眼看着小寂離急得快要哭出來了,“寂離幼崽,可是有話要說。”
小寂離張了張口,這種不安的情緒很陌生,像心愛的東西被人搶走了,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他有點想君辭哥哥,最後隻能幹巴巴說道“玖兒姐姐,你心中可歡喜?”
而另一頭的君辭,正背身負着手聽暗衛的來報,
“屬下趕到時,那位姑娘和小孩已提早一日離開。”
“他們到了日照國境内。”
“那位姑娘要成親了。”
“你說什麼!”,君辭轉過身,眸中一抹黑色暗湧,宋元見此情形大感不妙,急忙道“你說的可是當真?”
“屬下所言句句屬實,日照國君主親自賜婚,三日後成婚。”
宋元看了一眼君辭,開口道“殿下,要不親自去趟日照國?”
君辭垂眸,臉色稍沉,手反複握緊又松開,這才靜靜開口“可是遭了什麼脅迫?”
跪着的暗衛回道“是為了一株血玉芝。”
君辭斂起了眸中的一層暗色,“你們帶着孤的信物即刻趕赴日照國,務必三日抵達。”
暗衛退下後,宋元看着又穩步移坐在書案上的君辭,臉龐依舊清冷,這麼多年,他孤自呆在這個位上很久了。
另一邊白玖顔帶着寂離找到了面具男子,說明了心中的想法,“你我相識不過短短數日,甚至都不知你長什麼樣子,實在不該拿終身大事開玩笑。”
面具男子淺淺一笑,伸手摘下面具,五官漸漸清晰起來,清冽眸間映着她的身影,低沉含笑的聲音響起,“如此可是看清了?”
面具下是一張極為出衆的臉,精緻的眉眼,鼻梁高挺,這都不是關鍵,白玖顔卻是認出了這張臉,不自覺後退一步,脫口而出“赫曦景?!”
赫曦景卻是扯住她的手臂,近在咫尺的眼神透着探究,“你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他也覺得有幾分熟悉。
白玖顔壓下心中異樣“并未見過,略有耳聞。”
就在這時,宮中傳來通報,急召白玖顔入宮觐見。
宮殿上,皇帝看着底下來人,卻是忍不住大笑,“他竟願以此相換”,轉而又斂了神色,“不過,确實很像他的作派。”
白玖顔入到宮殿上,見一旁站着一個黑衣男子,皇上揮了揮手,命人呈上一個金絲盒子,泛着冷氣,“這是血玉芝,你便趕緊離開日照吧。”黑衣男子悄無聲息退下。
走出宮殿的白玖顔一臉不解,這就拿到了?!
遇上殿外等着的赫曦景,白玖顔想起了君辭,想起了之前葉風止那一劍,她不想跟君辭的過去有太多牽扯,“我已拿到血玉芝,就不多打擾了,今昔一别,山水有期。”
赫曦景看着疏離的白玖顔,剛欲追上,盛安公主攔住了他,赫曦景眸間盡是冷漠,“公主殿下,你很好,但世間之事,唯獨感情不能勉強。”
盛安公主沒想到他如此決然,為了他,心疾不适也學箭術,遠行千裡為他續命,卻終抵不過一句,不能勉強。
她輕笑出聲“那你不是也在勉強那位姑娘?”
她垂下眼眸,眼裡流露哀傷和迷茫,她一向清冷高傲,卻在喜歡他這件事上人盡皆知,流言紛紛。
究竟喜歡是如何,哪怕可以變成他喜歡的那樣,是一瞬明知的不可能,還是來日方長也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