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前是别人家的書童,上山後是君辭的書童。
頗惹憐愛,兩人就這樣在師門中獨得專寵。
三個月後,索道修好了,在通行這日,師門弟子都來了,小寂離看着五彩斑斓的索道迷茫了,彪型大漢說這是師門弟子每人選了一塊木闆,比如中間那塊綠的就是他的。
所以當君辭和寂離兩個人踩踏綠色的闆掉下去的瞬間,小寂離想,彪哥心裡陰影應該挺大的。
衆人就這樣眼睜睜看着兩人從索道半空掉下去,一個漩渦瞬間消失了。
莊執皺眉,徒弟就這樣丢了?!
小寂離醒來看見是陌生的屋子,自己的一隻手半吊綁在胸前,随既坐起來。
“醒了?”,順着清脆空靈的聲音望去,見一紅衣女子慵懶的躺在搖椅上。
肌膚若冰雪,一頭光滑垂直的墨黑色的頭發未绾披散至腰間,微微側目,一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眼角有顆若隐若現的淚痣,透着幾分豔,卻有澄澈純粹的目光流盼,五官深邃,唇色淺淺,有清冷豔絕又不可侵犯的神聖氛圍,是一種勾人心魄的美,傾國傾城紅顔禍水便是這般。
不知道為什麼,小寂離看到她,有熟悉的氣息,感覺眼睛有些酸澀,不自覺緩緩走近,一把抱住她。
女子素來不喜人親近,眉眼間升起清冽寒意,剛想掙開,看到小孩眼裡淚光,有些無措,柔聲道:“诶,人類幼崽,你怎麼哭了?手疼?”
還躺在床上的君辭聞聲喊了聲:“寂離”,小寂離回過頭才看到君辭,又埋到他身上,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湧上來那麼多難過,好像被一種千萬年的陌生聲音召喚,心空虛無被不安占據。
君辭傷及肺腑動彈不得,單手抱了下寂離問怎麼了,寂離緩過神輕聲說沒事,但眼神還時不時偷看女子。
君辭溫聲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不知如何稱呼?”
女子款款走近,紅色的長裙搖曳,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情,漫不經心回道“我叫白玖顔,你們的傷過兩天好了便可以走了”。
音色如三月清泉悅耳,語氣卻頗有趕人的意味。
小寂離的胳膊隻是脫臼兩天便好,整日跟着女子,她種花,小寂離就澆水;她采藥,小寂離滿山采一堆;她釣魚,小寂離有樣學樣魚都往他竿上鈎。
慢慢地女子也注意到寂離,下雨天采藥會把他放到婁中背回來,釣魚會給他遮個芭蕉葉,種完花會給他們下廚做好吃的。
終于有天主動對君辭說話:“你的眼睛可以治好,但還需要兩樣東西”,君辭側頭望向她的方向卻未發一言。
白玖顔輕抿嘴唇,潋滟眸間閃過一絲掙紮,“但我沒辦法出去,半年前叔叔出谷後一直沒回來,往常最長一個月,我答應在這等他”。
歎了口氣,說道:“明天你們就出谷吧”。
第二天一早送他們到谷口,小寂離眼裡噙淚耷拉着腦袋聲若蚊呐:“玖兒姐姐,再見。”
君辭很少看到這樣安靜的寂離。
微一思索,叫住了轉身離去的白玖顔,“玖兒姑娘,不擔心你叔叔出事嗎?”
她有點不谙世事的踟蹰:“他很厲害,少有對手,況且我也不知道他在何處。”
君辭輕聲道“總有萬一,或許我可以幫你找到他。”
“真的?”
“嗯”,君辭溫柔說道。
白玖顔眸光流轉,細聲說道“那我可以先去幫你治好你的眼睛”,接着快走了幾步,“你們稍候,我拿幾件東西。”
小寂離睜着大大的眼睛驚訝的問道:“玖兒姐姐真的跟我們走嗎?”
君辭摸了摸他的頭道“真的”。小寂離又開心了起來,撲抱住君辭的胳膊:“哥哥,為什麼你這麼厲害”。
半柱香後白玖顔回來順便換了身淺藍百褶裙,半簪起頭發,少了些美豔多了幾分淡雅出塵的氣質,含笑道“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