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膩的泡沫随酵母香氣漸入漸出,水果與花香提升酒體酸度,留下的尾韻豐腴綿長。
邊聽白凝視着通訊平闆裡的畫面,骨節分明的手指優雅地夾着玻璃樽,輕輕舉杯說道:“這兩種酒香,我和甯欣都極為喜歡,就看阿青中意哪一款了。”
視頻的另一端,唐立青單手随意地搭在膝蓋上,右手依次端起兩隻高腳杯,細細品味着。櫻花的清新與梅花的冷香,兩種格調的香氣難分高下,着實令人糾結。
好在,幾杯酒下肚,她的臉頰已微微泛紅,連日來積壓在心頭的焦慮煩悶,竟也消散了一半。
“要不,在你們的婚禮上把這兩款酒都用上,省得選了。而且,這才幾個月啊,你們就急着結婚了。小白,你真的不再仔細考慮考慮?要是被威脅了,就趕緊眨眨眼。”
微紅的酒氣緩緩漫上唐立青的脖頸,她的語調中夾雜着幾分調侃。
邊聽白的視線移向鏡頭外,一隻手溫柔地攬過側坐在沙發扶手上的甯欣,深情地吻了下去,向愛人傳遞安撫。
幾個纏綿的吻過後,邊聽白神色依舊從容,可眼眸深處卻滿是柔情。
她重新看向鏡頭,唇齒輕啟:“婚宴上的酒,向來隻能有一種,用多了寓意不佳。我倒是能眨眼,可就怕甯欣到時候一氣之下不要我了。嗯,剛才她可說了,這酒你今天非得評出個高低不可,不然今年三月的婚禮,阿青你就别來了…… 嗯。”
“啧…… 那我再喝一會兒,多品幾杯……” 唐立青單手撐着額頭,故意避開視訊畫面。
她剛想借口信号不好,關掉視頻畫面,卻聽到畫面中傳來這樣一句:
“有那麼難選嗎?阿靖都喝了 3 瓶了,是不是沒把我的婚禮當回事,純粹來騙酒喝的。” 甯欣好看的眸子裡沒有絲毫怒意,盡管與唐立青相隔千裡之遙,可她那副不打算輕易放過阿靖的勁兒,透過屏幕都能感受得到。
唐立青心中暗叫不好,索性佯裝失聰。
“哦…… 信号不好,聽不見。” 念頭一閃,她假模假樣地湊近平闆,似乎在努力傾聽對方說話,耳朵卻微微泛紅,洩露了她的心虛。
然而,她的這番努力似乎毫無用處,耳邊隻傳來那并不存在的 “滋滋” 電流聲。
“喂?嗯……?喂!我聽不見哦?”
“哎?怎麼連畫面都沒有了,好奇怪,一定是信号不好!”
她稍用力地拍打着屏幕,原本清晰的視訊畫面,似乎瞬間變成了一大塊若有若無的雪花。
初次 “表演”,唐立青竟得心應手,覺得與師妹這般打鬧十分有趣,數日來的焦慮疲憊竟也一掃而空。
甯欣伸出手指戳向鏡頭,毫不留情地揭穿阿靖的小伎倆,可又似乎有氣無處撒,閑着的一隻手便捏住邊聽白腰間的軟肉。
邊聽白忍着痛,任由她胡鬧,随後又寵溺地再度吻上去,在鏡頭前旁若無人,還伏在她耳邊溫柔地說道:“阿青那邊想來是信号不好,連畫面都收不到了,甯欣,你身子在抖什麼,這麼緊張?”
“滾蛋,你們兩個聯合起來诓騙我……” 甯欣抵住這人的肩膀,眼眸裡卻藏不住深深愛意。
邊聽白手上的力道似乎又加重幾分,支在茶幾上的視訊平闆竟也被推倒了。
畫面一轉,鏡頭一側徹底陷入黑暗。
......
當管家跟随顧小姐輕輕推門而入時,屋内一片靜谧。
唐立青仍然頭朝下,身體毫無形象地趴在真皮沙發上,整個人好似喝得酩酊大醉,周圍彌漫着淡淡的酒氣。
顧翌從遞過來的托盤上,取出一方潔白的方巾,動作輕柔地為眼前這位 “未婚夫” 擦拭着額頭。
管家跟主顧久了,自是極為有眼力見,悄無聲息地告退,還細心地為兩人輕輕合上房門。
“行了,起來吧…… 别裝了…… 剛又跟邊聽白密謀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