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唐立青已經換上了新卡,原來的電話卡被她丢進了路邊不知哪個垃圾桶裡。等她回到出租房,又從床底翻出個舊手機,把另一張新卡也插了上去。
她這幾日早有打算,隔絕掉一切非重要人物的聯系方式。她買了兩張黑卡,一來是杜絕再有其他人通過舊電話聯系到自己,二來也是故意把新号碼透露給她懷疑的那幾個人,以求驗證。畢竟她這兩年兼職過的工作品類複雜,其中有她聯系方式的更是數不勝數。
除了給樂哥、俞蘇用新号碼發了一條信息外。
她躺在床上拿着手機思索半天,罷了,還是用另外一張卡,給那個熟悉的手機号碼發了一條信息,告訴對方有急事可以聯系她。她心裡還是放不下江川水。
就着回家路上的那一趟功夫,現在已然夜裡兩點多了。唐立青沒有立即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到天亮,她依靠着床闆盯着手機,像等什麼似的,坐了一整夜。直到天蒙蒙亮,窗外灰暗的光線隐隐約約折射進破裂的玻璃片,她才起身簡單洗漱,拖着行李箱出發。
雷明市距離 G 城相隔數百公裡,G 城位于地圖南邊,雷明市卻在東北方向,是地理位置與風土人情截然不同的城市。
淩晨六點,唐立青拖着行李箱上了火車。伴着列車一長一短的 “轟隆隆” 聲,此刻她才算正式踏上了回家之路。
與她預計的不同,列車上乘客非常多,來來往往,車廂裡什麼聲音都有,此起彼伏,嘈雜不堪。唐立青背靠着已經被歲月摩擦得分辨不清顔色的卡座軟墊,閉眼休息,時不時被列車上一來一回叫賣的小推車吵醒。
如此幾回,她也惱了,索性不再睡覺,跟小推車的工作人員買了一份當日最新報紙,百無聊賴地翻閱起來。
G 城是座并不大的城市,治安管理也相當不錯,基本上出現不了什麼可以博人眼球的重大新聞。
當地報紙無外乎會寫上:“某某集團與某某公司跨行合作,為 G 城發展作出了重大貢獻” 諸如此類,與小市民無關痛癢的報道。
而這次唐立青在報紙上看到的内容,卻與往日不同。
G 城日報标題赫然寫着:《AC 集團負責人病危,G 城最大地産項目該何去何從?》
這碩大标題下方的小字大概内容是說:AC 集團負責人成康安于 2 個月前遭遇車禍,在醫院躺了 1 個多月有餘,目前昏迷不醒。除了集團股價下跌之外,本該早于今年正式開啟的地産項目,目前也處于停滞狀态,嚴重影響了未來幾年 G 城籌建藍圖的發展計劃。
此篇報道後面,還特地單獨列了一個闆塊,詳細述說 AC 集團負責人成康安早年發家創辦地産公司的心路曆程。
大抵内容就是寫了一個有為青年,看重 G 城未來的發展前景,膽大心細遊說了幾個大家族同意投資,自己又與銀行貸款幾個億,包下了幾塊 G 城破爛不堪的地皮。
殊不知半年後,成康安買下的地皮,又被政府宣布未來将會重點發展,打造全 G 城最大的商業中心,囊括商務辦公樓、酒店、高級娛樂場所等。
幾塊破地皮,因着消息的落實。成康安的身價搖身一變,翻了幾十倍。
文章中也隐晦提到,在消息宣布不久,AC 集團成康安與市政廳某位小姐傳來訂婚的喜訊,暗指官商勾結。
報紙底部一個豆腐塊大小的專欄,還特意寫了成康安訂婚後與其他名媛經常出入公共場所,行為舉止過分親密的花邊新聞,内容一闆一眼有模有樣的,好似記者是趴在人床頭親眼目睹的。
“啧。” 唐立青看完報道後,搖了下頭,暗歎真是同人不同命。
與此同時,城西路邊珩集團辦公大樓内,風風火火走進來一個女人。她經過前台也不停留,大步朝着邊聽白的辦公室方向邁去。
前台助理一眼認出了她。
“顧小姐,邊總正在開會,您沒有預約我們很難做的。”
前台負責接待的助理,向前一步拉住那人。這一下确實沒攔住,不光沒攔住,連衣角都沒碰到。
“顧小姐…… 邊總真的在開會。” 助理嘴上還是這麼喊着,似也知道攔不住她,身體再也沒有作出任何阻攔動作,反而小心翼翼跟在了顧小姐身後,保持着一定距離。
顧翌走到辦公室前剛想推門而入,門就被人從内部打開了。一個身姿小巧的女人,哭着從邊聽白的辦公室跑了出去。
顧翌看了眼女人消失的背影,有些眼熟。
“顧小姐,進來吧。”
邊聽白坐在老闆椅上轉過身來,神色淡然。這片刻功夫,她已在桌上沏好了兩杯熱茶,看樣子是預料到顧翌今天會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