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開和邊聽白在這三局分别輸掉了 150、300 張籌碼。現在唐立青手上的籌碼已經有 600 多張籌碼,幾乎與肖開旗鼓相當了。
這幾輪的推演也令唐立青的狀态越來越差,她隻感覺自己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整個人頭暈腦脹、視線模糊,甚至連眼前的籌碼數目都快看不清了。
此刻又快輪到她下注了,她顧不及起卦,情緒燥熱難安,她伸出手朝着眼前的玻璃水杯摸去,但全身的燥熱也燒得她眼底一片模糊,越來越看不清了。手掌竟然一個撲空,将将碰倒了水杯。
“你還好吧。” 顧翌見她這樣,不緊不慢地幫她把水杯扶起,随之關心問道。
“還不是托您的福,大吉大利。” 唐立青眼看這水也撒了一桌,這會也是喝不成了,喉嚨口更覺幹渴,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愛喝水了。
深吸一口氣摒棄雜念,她腦中便開始專注推演剩下最後一局的 “點和數” 結果。
她心中的清明之氣,被體内到處流竄的躁動攪得渾濁不堪。這最後一局的演算,縱是她專注全部心力,也沒有前面幾次推演過程清晰流暢了。她雙手用着力拍了拍腦袋,似是想讓自己恢複一些,卻仍是毫無作用。
“快點下注,墨迹什麼呢?”
“輸不起,玩自殘啊。” 肖開眼看着唐立青已經連續押中四把了。他在連續震驚之餘,自己内心也清楚知道,隻要唐立青這一局再次押中,便能赢得籌碼池内的獎勵。到時自己跳海是真的要跳定了。身旁一直輔助他的江川水,跟他說了一聲公司有急事,也就轉身走了。此刻他心裡更是沒了主意,不免心急起來,同時也聽着江川水先前附在他耳邊說的話,繼續故意激怒唐立青,最好是讓她手忙腳亂,下錯了數。
“肖總心急什麼?趕着要去找剛才身邊那位小姐?” 邊聽白斜了肖開一眼,又好似揣測到了他的心思一般,故而開口道。邊聽白對賭局的勝敗并不看重,自己剛回國羽翼未豐,即便占到了來年 G 城的資源大頭,也不見得可以全部拿下。眼前的成家也隻剩顧翌一人,想來她也是一樣。不如可以借着這一步示好,與 AC 集團達成合作共識。如是落在肖家手裡,肖開這個人倒是不足為懼,可肖得勝唯利是圖的手段,也不會讓她在 G 城過得太好,這也是自己今年無論如何也要參加賭局的原因所在。
“閉嘴,都别吵。” 唐立青也沒心思去瞪肖開或者再想着江川水去了哪裡,有氣無力地搭了二人這麼一句。
唐立青強穩着心神,無視在場躁亂的幹擾,她緩了片刻,又似是下定決心一般。用上下牙齒用力咬破了舌尖,将舌尖之血抹在兩隻手的食指上,用左右手分别掐訣起卦。
正坐在主位的唐老爺子,看到了這麼一幕,眼神中透出一絲惋惜,卻也沒有阻止唐立青所作所為。老爺子握緊了手中的拐杖,輕輕搖了搖頭。
“小…… 小白,小師傅是在做什麼?為什麼要破自己的舌頭?” 溫彙的視線也一直駐足在唐立青身上,又被她剛剛的舉動吓了一跳,覺得甚是詭異。
“在集中注意力。” 邊聽白擦了個邊回答了一句,她也派人查過唐立青,與顧翌了解不同的是,她還查到唐立青是從明鹽山上出來的,而自己家裡十幾年前曾來過一位老師,也出自明鹽山。
唐立青在村裡時,記得老頭子在耳邊曾經提過一句;以自己精氣之血催動掐訣起卦,則推演之力可事半功倍,但也不能多用此法,實在太過傷身。這種方法唐立青還是第一次嘗試,也不知道師父說的傷身程度,到底是傷在哪裡,傷得多大。
似是精氣之血起了作用,唐立青腦中清明許多,見她嘴角向上淺淺彎起,這最後一回的 “點數和” 是被她硬生生推算出來了。這已是今天第五次推演了。她發覺自己眼前都有些黑乎乎了,整個身子越發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