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聽白倏然一笑,右手圈住溫彙的腰肢,也不顧衆多人在場,把她抱坐在了左腿上,順勢攬到了自己懷裡。
咬着溫彙的耳朵輕聲說道:“阿青說,要給肖開選墓地,還會挑塊風水寶地。”
“選墓地,倒是很符合小師傅的職業呢。” 溫彙思索片刻回答道。
溫彙感受着邊聽白的氣音,臉上不知不覺浮出了一層紅暈。
“咚咚” 兩聲,坐在上廳正對面的老人雙掌握緊拐杖,敲了敲地闆。在場衆人的注意力便集中在他身上。
立青見老人穿着一身整潔的中山裝,即便坐靠在椅背上也是身姿挺拔。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上,兩隻眼睛深邃明亮,看得人不禁肅然起敬。
“好了。” 老人目光從左到右掃視了衆人一眼。
“現在的年輕人就是鮮活多樣。” 老人低沉渾厚的嗓音傳來。饒是老人年過半百,說這話的勁頭卻仍顯得中氣十足。
“今天難得,邊家、肖家、成家的後生們都來了,不妨早點開始吧!” 老人的語氣不容置喙,再次環視衆人說道。
方才有些嘈雜的場面,頓時鴉雀無聲。
“唐老爺子都已經開口了,那我們就開局吧。” 邊聽白率先開口應下,言語間滿是敬重之意。她面上一片溫和,卻也叫人瞧不出其他情緒來。
邊聽白話畢,她對面坐着的肖開也睜開眼睛,闆正了坐姿,包着繃布的腦袋上下點了點。
立青聽了那位唐老爺子的話,覺出不對味來。她搓了搓手指頭,暗自分析:“這老頭子嘴裡說的什麼後生?肖家就是指肖總,邊家當然是指邊聽白,那剩下成家又是指誰?”
“顧小姐,你在诓我,你到底叫什麼?” 唐立青偏過頭也不正視顧翌,又顧忌衆人在場不敢大聲嚴明,故而壓低聲線輕聲試探道。
顧翌被唐立青這麼一問,竟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本來的計劃是讓唐立青幫着把籌碼輸光,這樣自己就沒資格進到這上廳來,今年的賭局也就代表成家放棄了。
成康安現在還躺在加護病床,陷入深度昏迷。即便赢了賭局,明年 G 城的資源分配能盡數落到成家,自己也無法主持大局,不如今年這局就先一步偃旗息鼓,更穩妥些。
然而顧翌也沒想到,唐立青第一把下注就走好運,赢了十倍。自己心動間,居然想讓唐立青赢下去,而且赢得越多越好。
當時她說完這話,内心也後悔了,縱是唐立青與成康安長相相似,但也是毫無關聯的兩個人。唐立青也無法代替成康安完成賭局。
唐立青低聲問話的功夫,新的賭局已經開啟了。侍應生還周到地給在場客人重新布了酒水。
唐立青在甲闆上跑了一天,也口渴極了,端起杯子不顧形象直喝了大半杯,一旁的侍應又再次給她添滿。
一直偏過頭的江川水,突然看了一眼正在喝水的唐立青,眼中晦暗不明。
上廳的規則不一樣,大廳還有兩種玩法可以選擇,而上廳隻有一種。即是由荷官作莊家同時投擲出 6 個骰子,讓玩家分别下注,押下每個骰子對應的點數或者點數之和。隻要籌碼夠多,既可以押下所有點數。
肖開丢了 20 張最低籌碼,分别押在了 “點數和 26”“點數和 18” 的區域。
邊聽白神色有些疲倦,扶了扶額頭。由溫彙出手丢了 40 張籌碼,分别押在了 “點數和 17”“點數和 19”“點數和 25”“點數和 27” 的區域。明擺着在追着肖開圍号。
肖開看到邊聽白這番下注手法,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對面那位。
“你說話啊!” 唐立青看前面兩家已經分别下了注,馬上就要輪到自己了。不免有些心急,低聲催道。
“下注。” 顧翌對唐立青的問題還是避而不答,語氣帶着命令。
唐立青低頭瞥了一眼,見她還是不開口,便盯着桌台上的下注區域,心生一計。
唐立青下注了,她也不點算,直接将面前近乎三分之一的籌碼,全部押到 “點數和 6” 的區域。接着轉頭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對顧翌不懷好意地笑道:“你還有兩次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