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下午一點,我和原亦可終于完成了志願宣傳任務。
烈日懸空,我躲在樹蔭下喝水,習慣散落的頭發早已紮成低丸子,戴上了一頂粉色鴨舌帽阻擋陽光,低眸間,幾顆細小的水珠就從睫毛發絲上滑落。
“要紙巾嗎?”聲音像是突然出現的冰涼雪碧,咕噜咕噜冒着泡,啞啞的好聽。
過了幾秒,熱得昏沉的腦子反應過來,我後知後覺地擡頭。
漂亮有力、骨節分明的手,修建圓潤的指甲,粉白色帶着月牙的指尖……眼前景象蒙上模糊的水霧,我下意識揉揉熱得濕濕的眼睛,把鴨舌帽擡高,微微眯着眸,仰頭看面前的人。
略長的蓋住前額與眼睛的頭發已經全部捋了上去,白皙的額頭點着水光,眉眼很漂亮,尤其眼睛格外吸引人,瞳仁大而圓,眼尾勾而上揚,向後延伸彎着弧線,像是名家畫作勾勒出的丹青,淚眼盈盈,水波漣漪,冒出似是而非的綿綿情意。
“要嗎?”面前人疑惑地彎彎頭,眼睛很輕地眨了一下,宛若蜻蜓輕點水面,引起波紋陣陣。
再一眨眼,那隻是冒着熱氣,熱得濕漉漉亮晶晶的眼睛,眼睛的主人安靜冷淡,毫無情緒。
”謝、謝。”燥熱眩暈的天氣蒙住了我的感官,我接過紙巾,避開原亦可的視線,不動聲色往旁邊挪動了幾步。
原來現實中真有撩起頭發容貌大變的角色呀,我心中感歎。
忍不住好奇,我微微偏頭,眼珠轉動,悄悄打量原亦可,他正在喝水,黑濃的睫毛長而直,像劍一樣射落,在眼睑投下一小片陰影,下颚瘦削,臉頰上沒多少肉,被陽光曬的通紅。
為了不被發現,偷瞄不過兩秒,就在這兩秒裡,他給我留下蛇的感覺,容貌翻天地覆的震撼讓心尖感覺像是被蛇信“嘶嘶”的滑了下,有一種害怕而難耐的瘙癢感。
我大口咽下礦泉水,大熱天中午周遭安靜的不同尋常,甚至能清晰聽見水珠順着喉嚨滾動翻湧的聲音。